[你沒感覺到難吃嗎?]我問。
鄧潔使勁搖頭:[能吃上就不錯了,平日裡的那些錢全都讓我交了保護費,我已經很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菜了。]
我真想一頭撞死在桌子上,這是什麼世界啊。
我端著菜盤走到盛菜處,使勁敲了敲不鏽鋼櫃檯,裡面的廚師回過頭來:[什麼事?]
[這他媽是給人吃的東西麼?這雞肉放了幾天了?]
[怎麼不是人吃的?]這是換了個廚師,不是一開始那個了,他的相貌比先前的那個要彪悍些,身材更魁梧些,他抓起雞翅膀故意咬的嘖嘖有聲:[這不挺好的麼?]
我笑說:[哥們兒,我覺得你應該去醫院看看,是不是得了先天性味覺失調症?]
[你他媽說什麼呢?]廚師也是人,既然是人,自然就會發火,他火了。
[操你大爺!]我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一拉,盛菜的視窗很小,他的臉一下子栽到一盤名為[西紅柿炒雞蛋]的菜中。
他使勁掙扎,旁邊的幾個廚師見狀連忙走上來阻止我,我冷著臉看他們:[怎麼的?老子花錢了,就是消費者,讓他換個菜怎麼啦?學生,學生就他媽不是人啦?這菜這麼難吃,怎麼吃啊!]我故意把聲音吼的很大,整個餐廳基本都傳開了。
[說的好!媽的,自從飯堂私人承包後,這他媽菜做的越來越難吃了!還不讓出校吃飯,我們是人,要吃人吃的東西!不要豬食!]有人起鬨那是必然的。
有句話說的好,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就看有沒有帶頭的。
[噼裡啪啦~乒乒乓乓~]那些筷子碗都被砸到了地上,幾十名男學生衝了上來,跟我統一了陣線。
我鬆開手,那廚師滿臉油,只是盯著我,倒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我像個貪吃的小鬼趁亂抓起一大盤子燉肉,很自覺的去打飯了。
五分鐘後,我蹲坐在凳子上,朝嘴裡扔肉,樂呵呵地看那票學生與廚師之間的罵架。
[看吧,人就是這樣,只要稍微一挑撥,馬上就亂套,學生啊……都是些精力旺盛的傢伙。]我衝著人群指指點點。
鄧潔對我的佩服可不是濤濤江水那麼簡單了,他激動地握著我的手:[強……強哥……收我做你小弟吧……]
那邊櫃檯上還亂著呢,我這邊早就吃的肚皮溜圓準備腳底抹油了,吃飽了還不回教室睡一覺?
鄧潔像個忠誠的小僕人在我身後跟著,看著他畏頭畏尾的樣,心裡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憤怒。
回到教室,那些陌生的學生都用奇怪地眼神打量著我,我這正奇怪,忽然發現我坐的凳子被人拆了個粉碎,桌子上那原本光華的表面也被劃的千瘡百孔。
[真慘啊……]我說。
[是孫雷乾的……]鄧潔在旁邊提醒我。
我笑:[廢話,傻子也知道是他乾的,但我就是不明白,這樣做有意義嗎?這算是示威?還算是發洩?操,真他媽腦子有病!]
夾著破爛的凳子和桌子來到孫雷的課桌前,來了一個大對調,水老鼠的表弟輕輕用手拍我:[那個……孫雷……他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
[你叫什麼名?]我問他。
[周文強。]他回答。
我笑著說:[你的名字裡也有個強字兒,怎麼就一點也不要強呢?]我俯在他耳邊說:[你是不是有個表哥。]
[啊……你是?]周文強大驚。
我輕輕說:[噓……我是他老大。]
周文強的眼眶溼潤了,我拽著我的衣袖差點沒給我跪下:[強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就算我這次幫你,等我不在了,你照樣還是會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