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無極,道法天下,一陰一陽,成我仙命,今有都天七絕大陣,欲尋此中陣眼所在……道由心學,心假法傳,心存帝前,真靈下盼,仙佩臨軒,遙達九天,水之陣眼,當現!!”
他口中唸完咒語,冰針陡然失去了支撐力,倒落下來,直直指向了‘田’字的上方一橫正中間的那個交叉點。
咻!!
冰針勢若脫兔一般射了出去。
當它飛到某一點時,似乎到達了臨界處,被一股位置的力量擋了下來,汪文迪凝力射出一道金光,光芒順著冰針擴散,把結界的邊際實體化成肉眼可見的屏障,隨後又在上面割開了一道可以進入的口子。
他即刻飛身而去,道,“找到了,霏霏,我馬上就來。”
卻說張霏霏那頭。
人在睜眼時,看見什麼東西是最恐懼的?
對於她來說,見到物是人非的場景是最可怕的,好像心裡被挖空了似的,那感覺著實叫人無助。
比如很久以前,張德音剛去世一兩天、三四天的那個時候,她每天早晨在家醒來,都會產生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家還是那個家,視窗的綠植擺放的方向都不曾變過,但卻少了一個人,少了她的爺爺。
她每天睜眼,都要接受一遍這樣的事實,那段時間,她經常覺得,偌大的房子非常之冰冷,非常之可怕。
黑光散去,她手裡緊緊的握著那把細劍,環顧四周。
還是一樣的路徑,一樣的荒蕪偏僻,一樣的寸草不生,那座山頭也還是孤零零的矗立在那個地方,一動也不動,她現在卻覺得有些害怕了。
她明明在這片地方走了許久,稱得上對環境熟悉了,可她心底清楚的知道,害怕的根源,就在於她睜眼之時,視線所及之處,並沒有找到汪文迪的影子。
沒有找到那個一路與她同行的人,換個角度來說,她未曾獨自走過這些路。
張霏霏這次都沒有立即出聲尋找,因為她明白,兩人是被外力強行分開的,光是靠叫喊,是找不到他的。
她心道,“文迪一定也在找我,我一定要堅持住。”
正在確定方向之際,一個清潤的陌生聲音飄進了她的耳朵,道是,“泯然凡胎,如何可敗祝融?”
那聲音的語氣裡有一絲打量、一絲不滿,以及一絲疑惑。
她細細感知,猛然回頭!
這聲音的主人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身後!
與此前所見的幾位祖巫不同,這位卻不是以原身現形,反而做了一番變化,外表看上去大體與人類無異,只是它整個都散發著淺淺的藍光,髮絲略長,遮住了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瞳仁也是好看的冰藍色。
它的衣襬拖到了地上,有些搖曳,看上去就像泛著漣漪的水面。
它與她的距離不過兩米,它看她的眼神,彷彿在看螻蟻一般。
張霏霏始終緊握自己的武器,將心思更加集中起來,回話道,“我的確是個普通人,打敗祝融的並不是我,而是……”
她想把功勞歸給汪文迪,奈何眼前這位卻根本不買賬,直接打斷了她,道,“吾觀戰許久,心中自有定論,能敗祝融,你是關鍵。”
但它很快又接著道,“可你實在是太普通了……敗在你手上,祝融怕是就算活著,都會羞愧而死。”
她沒空再聽對方數落自己,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當然是知道的,她利落的抬了細劍,快言快語道,“我承認自己現在還學藝不精,但你把我單獨擄到這裡來,總不會是專門為了說我弱吧?”
“自然,”話題被她帶回了正軌,它顯得有些不悅,道,“是為了替祝融報仇。”
只是它原本以為會是個實力強勁的對手,可這樣看來,眼前這小丫頭似乎根本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