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怒極的大喊幾乎響徹雲霄。
她銳利的眼神掃視底下的人群,收了方才那種謙恭的態度,自帶的氣壓頓時讓底下嘰嘰呱呱的聲音消失的無影無蹤。
門前一下安靜了。
“我張氏千百年來的招牌,是我的祖輩救死扶傷、懸壺濟世,憑著良心一點一點結實的傳承下來的,豈會被一夢真丸所毀?!”
張霏霏氣勢凜然,極具信服力,又道,“醫生是專業治病的,你們中又有多少人懂得醫學藥理之實,就口口聲聲尊夢真丸為神藥?”
“就算不知如何救人,然‘是藥三分毒’,這話是老祖宗的教誨,難道你們也沒聽過?就在這詆譭我診所裡的好醫生?”
“你們換個角度想想,如果夢真丸真的有那麼神,為什麼會有藥不能停的說法?為什麼一停就生病?這也配叫神藥?”
她臉上極其嚴肅,打的比方更讓人渾身一冷,“難道它不更像是毒品?!”
不過幾分鐘,不過幾句話,底下居然真的去了大半反駁的聲音,只是有群眾仍不服氣,要她拿出治病的真本事來,才肯相信她說的話。
“這病,我們是一定會治的。”
每個人都看著她,每個人的眼裡都倒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
看似小,但力量十足。
其中一個穿著樸素的病人家屬撂開了手裡的牌子,跟著隨地坐了下來,望著她,道,“那你們就趕緊去治病,我女兒還在裡面,我就在這等著,治不好,我就跟你們拼命,治得好……”
“我就給你們磕頭,挨個磕。”
他說的真誠,周圍的群眾紛紛席地坐下,也不嫌地上髒。
朱夏看著這一幕,心中微動,低聲嘆道,“他們,好像虔誠的信徒。”
張霏霏又鞠了一躬,彷彿是在跟這些人許下醫者的承諾。
她帶著熊巍同朱夏進了診所,答道,“哪有虔誠的信徒,只是對家人和朋友的牽掛太濃烈罷了。”
一進診所的門,堂內愁眉苦臉的大夫面上便去了許多陰霾,迎上前來,“霏霏總算回來了!”
“嗯,”她衝眾人點頭,問道,“咱們診所裡現在有多少這樣的病人?”
“一百多個,而且都對治好沒什麼信心,每天都是無精打采的,隔幾天就鬧著要我們去拿夢真丸來給他們吃。”
醫生答道,“不過我們也都覺得那藥怪異的很,加上您離開之前的叮囑,就一直沒碰過那藥,他們也只能天天嘴上罵罵我們。”
張霏霏略帶欣慰道,“好,冷凍室裡那一批病人情況怎麼樣?”
“我們每天都記錄過情況,和外面的病人相比,他們身上的黑線雖然也在增長,但速度慢得多,還沒有出現您所說那種完全連起來的情況。”
“我知道了,”張霏霏瞭解了大概情況,又問道,“帶我去看最新一批的病人。”
在醫生的帶領下,三人跟去了並不大的住院處,一樓的第二間屋子裡便有四位病人,據悉,他們是昨晚才來看病的。
但令張霏霏震驚的是,這幾人身上黑線蔓延的狀況非常糟糕,手上和腳上的都連到了一處,就差與腦袋上的相連了。
“你們是怎麼回事?!”張霏霏快步上前,厲聲質問,“為什麼現在才來看病?!”
幾人大約是自知理虧,沒有與她爭論,只有其中一位小聲抱怨道,“兇什麼兇,反正你們也治不好這怪病,早來晚來不是一樣?”
“你……!”
這話著實噎著了張霏霏,她調整了語氣,重新道,“早來晚來當然不一樣,早來我們就有更多的治療時間,一種方案不行我們可以換另一種,所以醫學上都提倡有病儘早治療。”
“你這晚來可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