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唐蘭香伸出綿手“啪”打掉他剛夾住的一塊豺狗肉。
“我就不信,天亮你才回來,昨兒個一晚上你一點訊息也沒有打探到?”
河依柳眨巴下眼睛,故作認真道:“是啊,一晚上沒打探出來。”
“那你都幹啥去了?”
“打豺狗了啊。沒見我一大早揹回來這麼些豺狗麼?”
“你再貧嘴,就不給吃了!”唐蘭香伸手就把豺狗肉端走,
河依柳急了:“哎哎,憑什麼不給我吃啊,我一晚上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我容易麼,講不講理啊!”
唐蘭香白他一眼:“跟你這樣不想幹活光想吃喝的人,沒理可講!”
唐蘭香將那鍋豺狗肉上的熱氣往河依柳鼻子下吹了吹,露出兩個酒窩,逗道:“香麼?”
“香!”
“還想吃麼?”
“還想吃!”
“那我再問你一句,事情辦得咋樣?”
“沒得說!”
“是好的沒得說,還是壞的沒得說?”
“是無可奉告!”
“哼,還是別吃了!”
唐蘭香十分堅決地把香噴噴的砂鍋豺狗肉端走了。河依柳只好乾瞪眼,恨恨地幹了一碗酒。
“不錯,趙公子是我劫走的,不過,他現在跟死人沒什麼分別。河依柳,我知道你急於找到趙公子一定有新的企圖,你現在一定很想殺我,你若是殺了我,趙公子從此就徹底地消失於人間了,你什麼企圖都不會得逞的。七天以後,如果他有神助般天大的造化還魂於世,你再跟我要人吧!”
這是臨別時,孤獨女鬼陳寡婦對河依柳說的最後一句話。
正是這句話,至此也沒讓河依柳琢磨透徹。
陳寡婦來無蹤去無影,做事詭異,全江湖人都知道,不知她對趙公子又能作出什麼神鬼才知道的事來。
江湖是個多事之秋。
孤獨女鬼陳寡婦亦是一個多事之秋。
不過,從陳寡婦的話裡聽出來,有一點令河依柳堅信:趙公子還活著。
只要人活著,一切都會迴歸到從前。
只是,“七天以後”——為何是七天?
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懸迷?
河依柳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連河依柳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該怎麼對唐蘭香說,且說得清呢。
河依柳捶捶腦門,每逢遇有難解之事他愛這樣。
還有,他真的感到疲倦了。
******
將赤裸的身子完全浸泡在熱水桶裡,這可能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事了。
河依柳早就想這樣了,直到現在才這樣做。
河依柳身子絕對壯實,沒有一塊贅肉,紫銅色的面板下是一塊塊、一條條蓬勃欲出的肌肉。他的全身尤似肌肉搭建起來的鐵壁銅牆,有多少江湖人想撞破它,又有多少江湖人被撞得頭破血流。
他的身上斜七豎八地分佈著大大小小的傷疤。大的三塊,小的無數。
河依柳對它們都可以歷歷在目,如數家珍。
它們就是江湖。
——一個絕對真實的江湖!
“吱呀——!”房門忽然開了。
令河依柳尷尬的竟然是她走了進來,
——老闆娘唐蘭香!
“既然你洗澡不鎖門,意思是隨便可以進來了。”唐蘭香道。
“沒皮沒臊的,男人洗澡女人莫進!”河依柳此時一點也不像一個精靈的江湖高手,分明是一隻驚慌失措的蠢貓。
“我讓大師傅又做了一鍋暖洋洋的豺狗肉,給你吃個夠。”唐蘭香從手中一個食盒裡掏出一鍋熱氣騰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