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徹底沒話說了，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太輕鬆就相信了湯米的話。 倒不是說湯米說謊了，當時對方的狀態，幾乎不可能說謊。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傢伙也被託雷斯騙了！ 託雷斯並不只是想讓他成為一個簡單的內鬼或者說是眼線，更是想讓他成為一個煙霧彈。 如果這傢伙暴露了，絕對會被逼供。 那麼，託雷斯散佈出去的資訊就會被這些人知曉。 “人總是會願意相信自己花費一番努力得到的資訊，最開始我也被騙了。 但今天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尤其是剛才託雷斯出現的時候，更是讓我確定了這種想法。” 女巫呆呆地看著已經恢復了容貌的顧傾寒，只覺得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男人此時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魅力。 自信、從容、冷靜、智慧…… “可是，我們現在要去哪啊……” 隨著距離地面越來越遠，女巫也是弱弱地問道。 顧傾寒指著遠處的那棟最高的建築，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大概是在那裡吧。” “為什麼？” “因為這個地方最高，視野最開闊，哪怕是他的分身都失敗了，他也能看到敵人被戲耍的模樣。” 顧傾寒一邊說著，一邊讓烏鴉王制造出一群分身，觀察著下方的情況。 女巫張了張嘴，小聲嘟囔道： “萬一他並沒有在這裡，那是不是我們就白跑一趟……” 顧傾寒卻是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十分堅定： “不可能，這是他精心籌劃的計劃，他不可能錯過任何一幕。 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人，不會放過欣賞這種畫面的。 尤其是，這次我來的比較突然，他絕對想要看到我吃癟的樣子。” 女巫還想說什麼，但卻明智地閉上了嘴。 她不知道的是，顧傾寒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這種辦法他也用過。 當時找李青山報仇的時候，顧傾寒也是就那麼躲在了他們對面的樓上。 他當時能夠隨意切換召喚物的視野，卻還是這樣做了。 這是一種壞習慣，但當時顧傾寒卻沒有發現。 還有一個問題顧傾寒沒有說，那就是他估計託雷斯在操控傀儡的時候肯定是需要全神貫注的。 他之前也控制著骷髏做過類似的事情，兩者起碼不會差太多。 女巫朝著周圍看去，發現另一個方向也有著一棟很高的建築。 她拉了拉顧傾寒的衣角，給他指了指那棟大樓。 然而，顧傾寒卻是笑道： “那裡沒有，我已經看過了。” 那邊是他們進入城市的方向，顧傾寒當時悄悄放出了小黑。 小黑在未攻擊狀態下，是可以完全隱匿自身的氣息，做這種探查的事情簡直是專業對口。 也正是因為這樣，小黑在才一直沒有出現在戰鬥中，只有熊王在替眾人分擔著壓力。 周圍能夠完整看到那塊空地的建築並不多，現在顧傾寒已經排除到了最後一個選項。 然而，當他們想要接近那棟大樓的時候，卻忽然看到高層的某個窗戶破碎了。 一道道血紅的箭矢出現，將不少烏鴉王的分身都射成了一團黑羽。 顧傾寒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找到了！ 在血色箭矢結束後，那棟大樓的窗戶中，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亡靈。 那些亡靈就像是倒啤酒時忽然溢位的泡沫，呈現井噴式爆發。 但很奇怪的是，它們並沒有直接摔下去，卻是忽然和互相連線融合在了一起。 “孤寒，你真是讓我意外啊……” 託雷斯的聲音從大樓內傳出，帶著惡魔獨有的那種迴響。 然後，整棟大樓的窗戶中都溢位了猩紅的血液！ 只是這些血液也沒有落到地上，反而是朝著四周的建築爬去，形成了一條條血紅色的絲線。 大樓開始崩塌，但卻露出了裡面的託雷斯。 從某種角度來說，裡面的人可能不完全是託雷斯了。 因為此時的他，身體已經和那些亡靈連線在了一起。 他只有上半身是之前的樣子，下半身卻是已經沒入了灰色的血肉之中。 那是亡靈的血肉凝結而成。 此刻的託雷斯就像是一隻灰色的大蜘蛛，沿著那些血紅色的絲線爬了出來。 同時，他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我已經很高看你了，但沒想到還是不夠。 不過你以為我會不做任何應急措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