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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繼紅向周圍看了一眼,見幾個大夫都坐在桌子旁邊低著頭大口大口地吸菸。只有宋金山站在桌子旁,右手擺弄著他那支幸福牌金筆,左手摁在桌子上,手指還不住地敲打著桌面,他見柳繼紅進來就說:
“快來吧,俗語說,老虎一個能攔路,耗子一窩餵了貓。我們這些愚才全不頂用,特請名醫來高診。”
宋金山說完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向診察床上指了指,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桌子旁,小心地從兜裡掏出香咽抽起來。
這是前兩天我在姥爺家聽大人們說的,他們說的是搶救病人的事,可我說的不是……
我十三歲(1951年),住在姥爺家讀書。這時姥爺家還沒分開,除了二舅在兩年前去世以外,其餘的三個舅舅和四位舅母都住在一起。大舅母有一個女兒叫李秀珍,她比我大六歲,在菜園子中心小學讀書。二舅母有兩個女兒,大的叫李秀蘭,比我小一歲,小的叫李秀琴,比我小九歲,都在家裡。三舅母生一個兒子,叫李秀芳(以後改名叫李冰洋),他比我大一歲,在菜園子中心小學讀書。老舅母當時生了兩個孩子,都很小。家庭很和睦,家中有吃有穿有房住。
我因為家中生活十分困難,吃不上穿不上,住在姥爺家讀書那是下半年。年初我在谷家坨子村住,在菜園子區大泡秀小學上學。學校離家有五里路,中午不能回家,有時中午跟同學們一起往家飽,飽到家急急忙忙吃點兒飯,略下碗筷就得往回跑。有時過河(從谷家坨子到大泡秀學校要過一條小河,漲水時河寬有50多米,不漲水時河寬約有30米)晚一點兒,到學校就遲到。所以絕大多數中午不能回家,需要帶飯。中午帶飯,沒有飯盒,連個小鐵盆也沒有,就用兩個飯碗叩在一起,外面用擦臉的舊毛巾一包,裡面裝上一碗飯,沒菜,有時連鹹菜也沒有。
到青黃不接的時候,就沒飯帶了,中午餓一頓,晚上回家喝菜粥。家裡沒吃的,喝過苞米麵菜粥,也喝過高粱面菜粥。雖然苞米麵菜粥裡面的苞米麵少些,但還好吃,高粱面菜粥就難吃了,澀得很,舌頭在嘴裡拉不開‘大栓’,轉轉不動,難嚥啊!這還不算,高粱面吃多了大便很費勁,有時憋得直轉悠。只能對付,今天弄點兒這個,明天弄點兒那個,對付一天是一天。
我們看電影,紅軍過草地時,沒吃的,有一首歌《紅米飯,南瓜湯,挖野菜,也當糧______》這是對紅軍當時生活困難的真實寫昭。我們不能忘記那段歷史。但我們的困難生活也不會忘記。
有一天,媽把早晨幹活的人,我大哥和我二哥吃剩下的兩個高粱面窩窩頭裝在我帶飯的碗裡,媽媽笑了笑對我說:
“今天中午有飯吃了,餓不著了,吃完高粱面窩窩,要多喝點兒水,多活動活動,免得脹肚肚子痛,還拉不出來屎。”
我見媽很高興的樣子,往跟前湊合湊合說:“中午有乾糧吃了,不能挨鋨了,太好了!”
把我樂夠戧,一連喝了幾天高粱面菜粥了,肚子都喝大了,有時還肚子疼。今天換上高粱面窩窩頭,能不樂嗎!就這樣的紅黑紅黑的棒硬棒硬的高粱面窩窩頭,能吃上一個也是十分幸福的。今天中午能吃頓飽飯了,不用頂風冒雨往家裡跑了。儘管吃高粱面窩窩頭大便乾燥,但必淨是糧食做的,解餓啊。我看了看鍋,抬頭對媽說:
“媽,這鍋裡啥都沒有了,你和弟弟吃啥呀?我不帶了,要不我代一個。”我說著就把飯碗裡的高粱面窩窩倒進鍋裡,轉身要走。媽說:
“我們有吃的,等一會兒你們都走了,我做點高粱麵糊塗吃,剩下我們倆個好將就。來,你把這兩個高粱面窩窩頭帶上,快走吧,一會兒遲到了。”
我瞅瞅媽,覺得一陣心酸,眼淚來到了眼圈。媽為全家人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