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個伊甸紀的末尾】 【伊甸之谷的屏障千瘡百孔】 【連帶著一併逃離的,還有一艘星際和平公司的訪問星船】 【成千上萬發重炮轟擊的半圓火球如小太陽般此起彼伏的升起】 【而當伊甸之谷的防空陣列向天空傾灑火雨之際】 【也預示名為伊甸紀元的落幕】 【可你從未如此感到輕鬆】 【你聽著炮火聲越來越近】 【拂過玻璃殘片劃傷的側臉】 【掌中盡是血水,傷口並未癒合,留下持久的痛意】 【蒼老彷彿帶走了你至極的鋒芒和化身神魔的偉力】 【你遙望晦暗的太陽,見它在霧濛濛中為遮蔽天空的灰葉所遮蔽】 【自高塔下看到了逃竄的鐵衛、大勢已去下他們被迫拋棄了伊甸賜名的榮譽】 【更遠處、灰色金屬質地的人形機器於群山後的地平線徐徐開進】 【地動山搖的步伐堅不可摧,成批次生產的伊甸園丁裝上引擎是製造灰葉裝置的工業機器】 【背上高斯重炮則是無堅不摧的移動要塞】 【你得以聽到他們山呼海嘯的怒吼】 【懦夫】 【暴君】 【戰爭兇手】 ……這些“殊榮”與整顆星球的歷經的苦難成正比。 你知道。 當你決定強制動員這顆星球一半以上的勞動力修建灰葉裝置、西格瑪點火基站、以及遍佈星球地表的地下城,並且一干就是半個世紀時。 你知道一塊日趨減少的麵包對應火星先進的福利體系會代表著什麼。 “你的腦袋裡到底都裝著什麼東西?” 不加掩飾的駁斥女聲中。 破敗的古殿裡迎來了一位稀客。 淺茶棕色的女孩身著黑白洛麗塔學士裙,貝雷帽沿的勤娘子彷彿永不凋零。 多年過去了,她依舊維持著告別時的模樣。 你注意到她關節偶制的間隙,苦笑。 “最後一面,還是不願意親眼來見我嗎?” “說得好像咱們關係很好似的,黑塔叉腰。 “我為什麼,要親自冒著槍林彈雨來見一個辜負了世界、辜負了我的懦夫?” “……” 你聽著她直戳痛點的黑塔式發言。 無言沉默。 你知道這是屬於一位天才的怨念。 至少在五十年前,你有機會在鐵墓退卻的時刻帶著她參觀盛開的鬱金香。 儘管即便那樣,這場文明抉擇的內耗依舊無法避免。 可她是黑塔。 她看似奇低無比的情商下是洞悉一切的智慧。 正是因為看出了這個的混蛋自以為是。 她才越是無法原諒。 “你拒絕了公司的船票,是想死在那些笨蛋的手裡嗎?” 黑塔上前一步,咬緊銀牙的小臉怒火隱藏。 只覺得這個傢伙那麼不爭氣。 她捏著鼻子,向星際和平公司那幫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的傢伙要下的承諾。 竟然這樣就被這個混蛋給浪費了! 還是說,你覺得你能透過一張嘴來贏得整個世界的原諒? 若不是你在我最窘迫的時候拉了我一把。 本天才自己都要衝鋒在前開著伊甸園丁。 把你這個給世界帶來不幸的混賬吊死在路燈,阿不,擊斃在地堡裡了! 你未曾回答,只默默撇開衣領的一角。 黑塔眼瞳微睜,如她這般親歷生死之人也不由質問。 “那是什麼?” 她看到他衣領下詭異的虛數痕跡。 那就像是在肉體上延伸的無數裂紋、周邊俱是碳化的血肉……彷彿皮下的骨骼均已燃作熔岩。 那股虛數力量每時每秒都在增長。 取而代之的則是他的生力愈發衰減。 伊甸之谷的救世傳承實為毀滅宿主的禁忌。 之所以現在他還沒有成為滅星系級的核彈爆炸。 無外乎是這個傢伙離譜的生力,達到了令天火都需要做到全功率蠶食而已。 當然,黑塔能夠從這份枯萎的生力看到。 如今的你已然抵達了生命的末期。 “天火是把好劍。” “但僅僅靠著它的力量,還無法……還無法達到我想要的鋒芒。” 你將手掌負於胸前,此刻, 無論是喋血破碎的支離。 還是巡獵劍靈的滄離。 或是龍尊之骨打造的鬼切,它們的鋒芒與軀體歸於一體。 天火的烈焰是最佳的爐溫,而豐饒賜福的龍骨之軀則是完美的洪爐。 你只需一劍。 因為在直面於神的時刻,你絕無第二次出手的機會。 這一劍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