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蕭零的話，驀然睜開病色縈繞的眼眸。

顧煙蘿停了手，知道秦無妄有話要說，手臂穿過他後頸，將他扶起，任他虛弱的靠在自己懷中。

「起來。」秦無妄虛咳一聲，嗓音冷冽，氣勢懾人，「與你無關……」

蕭零錯愕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秦無妄，「爺！」

窗外暮色黯淡，殘陽如血，映入秦無妄迷人的瞳孔，奪目迷離。

「為了我，你早出晚歸，奔波於兩個集團之間，替我料理繁瑣公務，是我自己的疏忽，忘記注射，和你沒半點關係。」

顧煙蘿沉默斂眸，她也在反思。

她才是秦無妄最親近的人，這本該是她的責任。

她也開口了：「起來吧，你也不用過於自責，有我在，萬事皆安。」信念這種東西，她不曾動搖。

顧煙蘿：「眼下你要做的，是儘快找到魏殊途，他目前身在一家名為436所的精神病院，但……」欲言又止。

蕭零接腔道：「436所精神病院，就像幽靈，根本不存在。」

顧煙蘿頷首，他說對了。

顧煙蘿從拿到魏殊途資料的那一天。

就始終在尋找魏殊途的下落。

可不管是暗網，還是黑入情報資料庫。

她查遍四大帝國所有明處、暗處的精神病院。

結果都一樣，查無此院。

「魏殊途曾經是我的同伴，他已被判定死亡，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人口，所以，這裡面，有古怪。」

天色不早，秦無妄要休息。

顧煙蘿給了瑟曦一個眼神，讓她把蕭零弄出去。

黑色長裙的瑟曦，詭美中透著陰暗。

她會意，立刻拽住蕭零的襯衫衣領，一路把跪地的蕭零，拖出了病房，還文靜小聲道：

「你跪著的樣子，像在乞討，丟人現眼。」

蕭零一路被拖，面無表情，放棄掙扎。

「……」襯衫很貴，皺了要賠，算了，這妮兒沒錢，還小。

秦無妄只在醫院住了一晚。

翌日大早，執意出院，回家養。

臨走前，秦無妄親自去陸希言的病房，探望了他。

陸希言命大，被馬蹄踩碎6根肋骨，脾臟裂了，內出血，但未傷及心臟和肺葉，手術及時，撿回了命，不過，起碼要臥床3月，想住秦無妄家，那是不可能了。

直升機在頂層等候。

顧煙蘿牽著秦無妄手，兩人一前一後，向電梯走去。

在走廊，他們迎面遇上了江淵。

江大總裁身穿病號服，身後跟著三名保鏢，一名助理，正一手扶牆，一手捂著腰腹，緩緩走著，臉色失血性灰白，樣貌英俊成熟。

顧煙蘿直接和江淵擦肩而過，目不斜視，純當沒看見，眼底無溫。

倒是秦無妄，在顧煙蘿視線不及處，倏然回頭，病弱的眸光，裹夾冷意，盯著一直都在覬覦顧煙蘿背影的江淵，心底暗生悶意。

他收回視線，回頭，氣虛帶喘，主動抱住顧煙蘿手臂。

聲線低啞無力：「煙煙…沒力，慢點。」

顧煙蘿：「那抱你走？」

秦無妄搖頭，和顧煙蘿步入電梯，轉身，面向不遠處的江淵，「不了，就挽著。」

電梯門關閉時。

江淵分明在秦無妄的臉上，覺察到一抹挑釁的冷笑。

偏偏那廝，方才的一舉一動一句話，病弱中透著一股招人心疼的惑力。

江淵挑眉，他從前怎不知秦無妄還有這樣一面？

待顧煙蘿身影消失，江淵才緩緩回神。

近來，他腦海中，每時每刻都會浮現出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