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嶽天雄卻很自覺的背上了“兇手”的罪名,為什麼?我跟老爺子的看法一致,就是他在故佈疑陣,目的就是要掩護那個真正的“兇手”!以嶽天雄的性格,能讓他心甘情願背黑鍋的,必然跟他有極深的淵源,這個人當然不會是你夏先生,那麼最可能的一個人,我想就是……”夏若芸失口說:“鄒長龍!”夏繼嶺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忍住。李衛東點點頭說:“沒錯,我想夠資格讓嶽天雄這種人站出來頂罪的,除了鄒長龍,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個。當然我也不相信他這麼做是出於結拜兄弟的情分,嶽天雄之所以肯替鄒長龍背黑鍋,想必他們之間達成過某種秘密的協定,並且是我敢肯定,一定是關於那筆龐大的基金!”“鄒長龍其人,我跟他接觸其實並不多,所以談不上了解,但是作為鄒家這種百年豪門的家主,當然不會是個傻瓜。所以有件事我很費解,夏先生裝死,當然不會讓嶽天雄知道,那麼鄒長龍呢?明明他沒殺人,為什麼要讓嶽天雄以為夏先生是被自己幹掉的呢?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鄒長龍很清楚你的所謂“遇害”根本就是假的,他這麼做是在幫你掩蓋真相!”夏繼嶺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胡說八道!李衛東,你的意思是我在跟鄒長龍相互勾結了?簡直荒謬!我給你機會讓你說事實,不是想聽你指鹿為馬,信口雌黃!”夏若芸嘴唇咬的幾乎出血,雖然她不習慣跟父親頂嘴,可是剛才李衛東分析的究竟有沒有道理,她當然不會聽不出來。李衛東哈哈大笑,說:“怎麼,夏先生急了?我還以為你一向都是運籌帷幄、處變不驚,難得也有這麼急頭敗臉的時候。如果我剛才所說真的很荒謬,相信芸兒跟冰冰也都不是傻子,你又何必擔心她們會被我騙了呢!”夏繼嶺此刻全然沒有了隔壁大叔那種和藹可親的模樣,眼睛裡燃燒的全都是小火苗,惡狠狠的盯著李衛東說:“你想我怎樣,任你往我身上隨便潑髒水,卻不可以辯白?你說我勾結鄒長龍,有什麼真憑實據?”李衛東笑著搖了搖頭,說:“夏先生不愧是老江湖,算的可真是滴水不漏,知道鄒長龍一死,就算有證據也已經跟他一起入土。不過你先別激動,我既然敢把話說出來,就一定有辦法讓大家相信。”夏繼嶺連聲冷笑,說:“好,好啊!看來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對到底,如果我不給你說話的機會,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李衛東,雖然我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出於什麼目的、再替誰做事,不過從這一刻起,我欠你的情,算是還清了!”“人情?呵!”李衛東譏誚的看著夏繼嶺那張因情緒波動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緩緩說:“別說的那麼好聽,我想我跟你之間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夏先生,你是欠我的,不過不是人情,而是一個公道!”夏若芸忍不住說:“東子,這麼說害死我外公的兇手,難道是鄒長龍?”李衛東沉吟了一下,說:“剛開始我也走入了一個誤區,就是太糾纏於找出兇手,卻忽略了一些本應早就注意到的細節。那晚老爺子曾對我說,他為我布了一個局,要替我掃清所有的障礙,我當時直覺以為他指的人是方震南和嶽天雄,或者再加上一個鄒長龍,但事實上他真正想要算計的,卻是包括這三個人在內的所有人,方林,將軍,還有一個本該早就死了的夏先生!”夏若芸柳眉輕輕皺了起來,說:“你的意思是,外公早就猜到了父親是假死?”李衛東沒有直接回答,抽出根菸在煙盒上輕輕敲打著,緩緩說:“芸兒你還記不記得,我曾對你說過老爺子當時還說了一句話?他說我現在覺得很多結還沒有解開,只是時候未到,不想讓我先入為主壞了大計。就是這句“先入為主”曾經一度讓我的判斷出現了偏差,認為老爺子只是想幫我理清楚鄒長龍這條線,直到後來鄒長龍也出了事,我才明白這句話根本是另有所指!芸兒,老爺子是你的外公,他的死我也很難過,可是如果拋開感情,現在回過頭再看,老爺子遇害,對我們、對陸家而言,到底是弊大於利,還是利大於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