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都走了,待病房內只有兩個人時,傅琛忽然走近,俯身伸手握住她瘦弱的肩頭,目光復雜,“對不起。”
曾說過不再讓她受傷,他許過的承諾,從未食言,唯獨在她身上,一次次失信。
四目相對,不知怎麼,白粟粟忽然眼眶一熱,兩滴晶瑩的淚珠沿著眼角滑落,她沒有說話,只是眼眶越發紅潤,縱然不願為她爸傷心,可就是有些難受。
攬住她腦袋,他的指腹愈漸輕柔的拂過她臉上的淚痕,冷峻的面容上帶著抹別樣的複雜,似在隱忍亦或者壓抑著什麼。
本就頭暈,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等白粟粟再次醒來時,只見她爺爺正守在病床邊,一夜之間,老人鬢角的白髮越發惹人眼,許是困了,此時正在打著瞌睡,白粟粟一時沒忍心叫醒他。
不多時,隨著老人悠悠轉醒,待看到床上的人睜著眼。面上立馬閃過一絲欣喜,“怎麼樣,有沒有比之前好些?”
說完,不等白粟粟說話,他又立馬沉下臉,不容置疑道:“我決定了,立馬讓你跟傅琛那小子退婚!”
白粟粟:“……”
“爺爺……”
“你不用再說了,你看看你跟了他後遇到了多少危險,要是你跟你爸一樣也成了植物人,你讓爺爺怎麼辦!”白坤沉著臉站起身來到窗前,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目光灼灼,“就算你怨爺爺,我也不能讓你繼續陷入這種危險的境地!”
看著那道蒼老的背影,白粟粟莫名鼻子一酸,啞著嗓子輕聲道:“可是傅琛他一直都有保護我,這次只是個意外而已,而且婚期都已經定好了,您說退婚就退婚,那讓傅家多沒面子呀?”
“到底是他沒面子重要,還是我孫女的命更重要?!”白坤突然回過頭,混濁的老眼中佈滿精光。
休息了一夜,白粟粟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聞言只是沉默了片刻,忽然咬住下唇,有些倔強的道:“我不管,我才不要退婚,我都為他受了那麼多傷了,現在說退婚就退婚,那我吃的苦不就白費了嗎?”
看著病床上那個任性的孫女,白粟粟恨不得立馬敲醒她的腦袋,可最終也只是氣的哼了兩聲,“你就那麼喜歡那小子?喜歡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話落,白粟粟只感覺臉頰有些發燙,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她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可經歷了那麼多,她越發明白,人活著就該好好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她不想欺騙自己,她就是喜歡上了男主,只是她一直在逃避而已。
見她不吭聲,老人也嘆了口氣,蒼老的面容上滿是無奈,終究還是無奈的擺擺手,“罷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爸那邊很快就會送去國外治療,這樣也好,經過了這件事,等他醒來,也希望能夠懂事些。”
她們這個家的擔子一直都壓在她爺爺身上,看著老人佝僂的背脊,白粟粟突然有些心酸,她一直都想替爺爺分擔一些,可每次卻總是讓對方擔心。
雖然不記得車禍時的事情,可白粟粟卻從她爺爺的話裡能聽出,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這很有可能是蓄意謀殺,而且百分之八十是那個江凝乾的,只有她才恨不得讓自己立馬去死!
人心之歹毒讓人髮指,只不過她卻低估了對方的噁心,下午她爺爺剛走,門外的保鏢救攔下了一個女人,直到看見對方時,白粟粟就跟吃了一隻死蒼蠅一般,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終究,她還是保持理智讓對方進來了,可門卻是開啟的,未免這個女人想要鋌而走險對她做什麼手腳。
好似察覺不到她的心思,江凝只是一臉擔憂的將鮮花和水果籃放下,看著病床上白粟粟關切的問道:“司機招了嗎?聽說伯父成植物人了?”
眼前的這張臉溫婉動人,氣質不俗,面上也是一臉擔憂,可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