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以強硬的態度表現得無所在乎,其實心裡很難過,一個是他寵愛多年的女子,一個是他寄予厚望的唯一皇儲。
當猛然發現,身邊在乎之人不過都是充滿欺騙的幻象,那種無關失去親王煌失落感,足以吞噬他心裡的全部溫暖。
他總喊冷,讓蓮波在炭爐裡不斷加炭,還披上了狐裘大衣,依舊不覺得暖和。
奏章上的硃批,因他冷得手顫抖,寫下的字也歪歪扭扭難以入眼。
“皇上,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楊晚晴端著滾熱的雞湯,輕聲進來,小心翼翼地說。
雲離落批閱奏章的手猛然頓住,緩緩抬頭,沒有看向楊晚晴,而是看向殿外明麗的陽光。這樣好的陽光,卻冷的刺骨。
“也好。”他的聲音低沉得,想傾心所有為他展眉。
滾熱的湯汁溫暖了五臟六腑,卻暖不了他冷僵的心。看向楊晚晴溫柔中噙滿心疼的目光,他冰冷的心裂出一個口子,一把抓住楊晚晴柔軟的手,緊緊攥著。
“你姐姐死時,曾囑託朕……好好照顧你。”他聲音微哽。
忽然很想念那個為了他付出生命的女子,就那樣安靜地死在他懷裡。十年了,歲月使得他記不清那女子的音容笑貌,只模糊記得,楊晚晴與她有幾分相似。
“皇上一直都很照拂臣妾。”楊晚晴咬住嘴唇,另一手輕輕放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好冷,觸在掌心,讓人心顫。
“不。朕從不曾對你好過。”
“皇上能念著臣妾,便是對臣妾的好。”
仰頭看向楊晚晴柔婉笑著的容貌,這樣賢淑的女子……他一把擁她入懷,緊緊地,下巴抵在她的後頸,像個無助的孩子。
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強健的心跳。楊晚晴受寵若驚紅了雙頰,手不由自主摟住他的肩膀,輕輕地輕輕地拍打,安撫他的不安與恐懼。
蓮波垂下眼瞼,遮住眼中氾濫的酸澀,無聲退出去,將房門關緊。
如今偌大的皇宮,能安慰雲離落的人,便只有楊晚晴了。
蓮波忽然很想殘月,若殘月還在宮裡,遇見這種事,或許雲離落也不必這般傷心難過。
站在殿門口看向遙遠的天面,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皇后和白允的是敗露的有些蹊蹺,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操控。
回想起前段時間太子那場怪病,需用親生父母的頭髮入藥。而後殘月故意揶揄白允斷髮,又在宮裡比試各位嬪妃的誰的頭髮最好。故而發現皇后斷髮茬又多了一縷。
這些的一切,串聯在一起,蓮波漸漸清晰是誰在幕後操控。
若不是有那些事為前提,引起雲離落懷疑,也不會在發現皇后和白允有芶且淫俗之事後,那般肯定雲澤興便是白允的孽種。
蓮波在一隱蔽處,喚來靈伊。
“殘月在哪兒?”蓮波直截了當問。
“不曉得。”
“快點告訴我!”蓮波慍惱。
“殘月被逐出宮後,我再沒見過她。”靈伊目光冷冽,欲離去結束這個話題。
“若不是你無意間的一句話,皇上也不會去棲鳳宮。是殘月在幕後出謀劃策對不對!打小,你就與人不睦,唯獨與寒刃和殘月關係要好。殘月有難,你不會袖手旁觀。”
“我沒那麼無私。”靈伊悶哼一聲,還是不打算說。
“你不說也可以,只管轉告殘月一句話。稚子無辜,別到時追悔莫及。”
僻靜的小茅屋外是一個籬笆院,籬笆旁種滿了五顏六色的牽牛花,這種耐寒的植物,在萬物凋零時還能開出嬌嫩的花兒。
殘月隨手摘了一朵,在手指間捻來捻去,看著花兒旋轉好像女子翩翩起舞的裙襬。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