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段氏!竟敢對皇上指手劃腳!”盧貴妃柳眉一立,嬌叱道,“現在是皇上問你是不是與碩王有私,你竟推諉皇上去問碩王!皇上是九五之尊,是你這種下賤之人隨便用話打發的嗎?”
段玉苒攏於袖中的雙手緊扣在一起,指甲刺痛了掌肉!
“民女不敢。只是民女真的不知碩王為何會出現在香榆鎮。”段玉苒咬死自己不知情!自己說什麼都是錯,乾脆就說不知道!
“皇上,您看啊。”半老徐娘的盧貴妃輕搖著皇帝的袍袖撒嬌地道,“這個段氏連您的龍威都敢無視!便可知上次臣妾召她進宮時,她對臣妾是何等的無禮!那日若不是太子妃強行將人帶走,臣妾真想讓宮中嬤嬤好好教一教她規矩了!不然,也不會今日衝撞了你。”
皇帝臉上的表情深沉難測,看段玉苒的眼神也有著探究之意。
這個盧貴妃,在往段玉苒身上砸罪名時,還不忘拖太子妃下水!
“段氏,你身為忠勇伯府的千金小姐,卻品行不端,你可知罪?”皇帝突然給段玉苒定了罪名地問道。
段玉苒額頭觸地,聲音清悅地道:“民女冤枉。”
“皇上,段氏竟是不服呢!”盧貴妃惡毒地道,“真是罪不可恕!像這種不守婦道、壞了德行的女子就該嚴懲以儆效尤!”
皇帝沉吟片刻,對立在一旁的吳奎道:“吳奎,暫將段氏關進暴室獄,待朕問過碩王后再定其罪!”
吳奎心中一嘆,躬身道:“是,皇上。”
盧貴妃似有不甘,但皇帝已經下了旨意,她便不好再多言!能得寵這些年不衰,多少與她懂得在皇帝面前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閉嘴!
吳奎命宮人進來將段玉苒帶去暴室,回身又去服侍皇帝與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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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室,聽著很嚇人,其實只是掖庭中關押罪婦的地方。
段玉苒被領進一座較荒涼的院子,院中有三排脫漆的殿房,有的門窗扇上的糊紙都沒了,露著黑漆漆的大窟窿。
一個穿著青布棉襖,腦後梳著團髻的中年婦人提著燈籠迎上來,帶段玉苒來的宮人指了指她對那婦人道:“祥嬤嬤,這是今兒被皇上處罰關到暴室的段氏。”
祥嬤嬤舉高燈籠挑眉將段玉苒打量了一番,露出驚訝地表情。
但凡被送到暴室來的女人,無論之前是高高在上的妃嬪,還是低賤的宮女,無不是表情怨忿或驚慌恐懼!有的甚至還得被人捆綁或押制著拖過來!鮮少有這種如同被安排普通住處般平靜的罪婦!
“可有什麼交待?”祥嬤嬤轉頭問宮人。
其中一個瘦高的宮人湊上前朝祥嬤嬤低聲了兩句,然後退了回來。
“我知道了。”祥嬤嬤簡短的應道,視線又看向段玉苒冷聲地道,“跟我來吧!”
段玉苒不知那瘦高的宮人跟祥嬤嬤說了什麼,但她先起了警惕之心。
兩個宮人並沒有先行離開,而是鑽進了院子東側一間冒著熱氣的小屋子裡,那裡是看管罪婦的嬤嬤和宮人們平時休息取暖的地方。
段玉苒跟著祥嬤嬤進了東側那排殿房中的一間,裡面亮著昏黃的燈火。
屋子裡還有兩個嬤嬤在吃飯,看到祥嬤嬤帶人進來也只是抬抬眼睛,嘴裡稀里糊嚕卻沒停。
祥嬤嬤坐到椅子上,冷聲對段玉苒道:“身上帶著的金銀之物都褪下來!若你想尋死覓活,留根腰帶子就夠了!”
段玉苒被祥嬤嬤這冷酷無情的話說得打了一個寒顫!難道關到暴室裡的女子有自己尋死的?
不想作無謂的反抗,段玉苒將頭上的籫子、耳上的墜子和腕上的鐲子都摘了下來,放到祥嬤嬤手邊的桌上。她此次進宮也沒戴什麼值錢的首飾,也是作了出不去的最壞打算,何必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