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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一句。

範閒微驚應道:“臣不敢。”以他地品級,進御書房已屬破例,這四位皇子還站著的,他如何敢坐?六位老大臣聽著陛下給這年輕小傢伙賜座,也覺得臀下有些發癢,動了一動,扭了一扭,咳了一咳,明顯是有些不滿意,心想自己在朝中少說也熬了二十年,才在聖上面前有了個位置,你這范家小子,居然初入御書房就能有座位!

太子看了大臣們一眼,對著皇帝恭敬說道:“父皇,範閒年輕,身子骨不比幾位老大臣,看他惶恐模樣,還是站著吧。”

這話說的極中正平和,不論是幾位老大臣還是範閒,都心生謝意。

此時大皇子又多了句嘴,說道:“狠得當年父皇讓我們兄弟幾個聽諸位大人商議國是,必須得站著,是因為兒臣等日後要輔佐太子殿下治國平天下,既是聽課,那學生便得有學生的模樣……”他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已經明白了,你範閒年紀輕輕,初涉官場,有何政績,何德何能讓我們幾個皇子來把你當老師一樣看待。

幾位老大臣也捋須搖頭??這座位看似尋常,但裡面隱著的含義卻非同小可,他們敢保證,今次御書房中,範閒如果真地有了座位,不出三刻,這訊息便會傳遍京都上下。

範閒正準備順水推舟,辭謝陛下,不料卻看著皇帝投來的那道淡然眼光,心頭微凜,竟是將話又咽了回去。

……

……

皇帝看了眾臣子一眼,又看了看自己那個雖然直爽,但性情卻顯急燥了些的大兒子,說道:“範閒他自然是當不起這個座位……不過今日他卻必須得坐,不為酬其勞,只為賞其功。”

眾人不解何意,但聖上既然開口,御書房內自然一片安靜。皇帝望著自己地幾個兒子柔聲說道:“你們若是也能把莊墨韓家的一車書拉回來,朕也讓你們坐!”

眾人默然,心知肚明這車馬代表著什麼,雖然還是覺得這位皇帝陛下在文道虛名上有些偏執,卻也不好如何反駁。

皇帝知道眾人在想什麼,冷冷說道:“不要以為這只是讀書人的事兒,什麼是讀書人,你們這些臣子都是讀書人。文治武功,這武功之道朕不缺,缺的便是文治上的東西……一統天下疆土容易,一統天下人心卻是難中之難,不從這上面下功夫,單靠刀利馬快是不成的。”

大皇子的臉上明顯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但父親沒有說完,自然不敢多嘴。

聽著皇帝繼續悠悠說道:“馬上可奪天下,卻不可馬上治天下。文學之道看似虛無縹緲。但卻涉及天下士子之心,想當年朕三次北伐,生生將那魏氏打成一團亂泥,誰能想到戰家竟能趁亂而起。不過數年的功夫,便攏聚了一大批人才,這才有瞭如今地北齊朝廷,阻了咱們地馬蹄北上……他們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他們在天下士子心目當中的正統地位!天下正朔?這還不是讀書人整出來地事情……舒蕪,顏行書!你們是慶國大臣,但當年卻是在北魏參加的科舉,這是為何?”

舒大學士與顏尚書趕緊站起身來,惶恐不安。

皇帝搖搖手說道:“天下士子皆如此,如今還有這等陋風,朕不怪爾等。爾等也莫要自疑。朕只是想告訴你們,天下正朔、士子歸心會帶來許多好處,各郡路多得良材賢吏。便在言論上也會佔些便宜。”他望向大兒子冷冷說道:“朕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如果出兵之時,能少些抵抗,能讓你治下將弈少死幾個,難道你不願意?”

大皇子默然無語。

皇帝又冷冷說道:“一馬車的舊書。能為朕多招攬些周遊於天下計程車子,能為朕惜存無數將士的性命,朕賞範閒這個座。又有何不可?”

眾人總覺得有些古怪,似乎陛下是在刻意向天下示寵,而且為什麼範尚書沒有出來代子辭座?不過整個慶國便是生於戰火之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