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親離開的時候,她毅然跟著她母親走了,從此和隨家再沒有一點聯絡。
“我堂姑喜歡隨憶的爸爸很多年,終於有了機會嫁了過去,只可惜過得並不幸福。隨憶的媽媽我見過,那種書香門第出來的小姐知書達理,才氣逼人,那種幾代書香沉澱下來的氣質哪裡會是我姑姑比得上的,也怨不得那個男人一直念念不忘。這樣一位佳人和沈家那樣的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女孩子會有多優秀,蕭子淵,你想象得到嗎?
“隨憶曾經問我,林辰哥哥,你說,一個女人到底多愛一個男人才會願意拼死給他生個孩子,一個女人到底有多恨一個男人才會願意拼死再給他生個孩子?
“蕭子淵,我告訴這一切不是為了別的,我只是想告訴你,隨憶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女孩。權勢、金錢,根本不入她的眼。她如果真的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姓蕭也不是因為你是誰,只是因為你是蕭子淵。如果她不喜歡你,你是誰都沒用。”
蕭子淵掛了電話,在陽臺上站了很久。
他腦子裡都是隨憶的笑臉,溫婉可人,可是他真的不知道這笑容背後是什麼。
他的心開始鈍鈍地疼,以前看不清真相的時候是急躁,現在知道了卻是疼。
林辰說,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
其實,事情也根本不是林辰想的那樣,有件事埋在他心底很多年,他跟誰都沒有說起過。
他在很久以前便認識隨憶,更確切地說,是知道隨憶這個人的存在。
那個時候是全國奧林匹克物理競賽,還在上初中的蕭子淵在全國物理組叱吒風雲,簡直就是孤獨求敗,每一年都會比第二名多十幾分。
只有那一年,出成績的時候蕭子淵又是第一名,可是他和第二名只有零點幾分的差距。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是馬上就要被超越的驚慌,還是終於等到了對手的興奮。
他特意去查了試卷,那張試卷卷面清晰,字型清秀,如果不是最後一道題的答案算錯了,怕是他就是第二名了。他好奇,特意去看了名字,姓名那裡工工整整的寫著兩個字:隨憶。
他當時一笑,心想這對父母到底有多隨意才會給孩子取這個名字。
他一向對周圍的人不上心,對這個女孩沒有任何印象,問了當時的監考老師,監考老師一臉不知道什麼表情地吐出來一句話,“你和那個女孩子是我監考這麼多年來僅有的兩個提前做完在那裡睡覺的。”
蕭子淵又是一笑。
監考老師的下一句話卻讓他震驚,“而且還那麼巧位置是挨著的。”
蕭子淵詫異,她當時就坐在他身邊?
他期待著見見這個女孩,可是第二年的比賽她卻沒來,從那之後,再也沒來過。從那之後他雖然繼續叱吒物理組,卻忽然沒了興趣。
他唯一擁有的就是當時貼在桌上的准考證影印件,影印件上那張照片很模糊,只能看得出清淺的笑容和梨渦,還帶著點嬰兒肥,讓人想要伸手捏一捏。
那張影印件和那段記憶隨著時間漸漸模糊,蕭子淵甚至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
直到那一年,林辰帶著一個女孩來見他們,他一眼就認出了她,那張笑臉和記憶依舊鮮活。
她的嬰兒肥沒了,可是那雙笑著的眼睛卻沒變,眉梢溫婉,淺笑嫣然。
那一刻他忽然相信緣分這種東西是存在的。
第二天一早,蕭家父子出現在某間辦公室裡。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邊倒茶邊客客氣氣地寒暄:“我倒是有幾年沒見到子淵了,沒想到越長越出眾,很有老爺子當年的風範啊。”
蕭父接過茶看著對面的人笑,“不過還是個孩子,被你一說,怎麼感覺我們馬上就該讓位給這些年輕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