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蒔剛開始還算小心地答著,後來發現釋嬪真的很好說話,所以也就隨意了起來,不再像剛開始地那般小心。
釋嬪入宮多年,多虧誕下兩個兒子,日後有個依靠,那等奪權成帝之事,不是她這種婦人能計謀的,所以她所說的內容,大部分圍繞兩件事。
一來,是說她的兒子多麼多麼優秀。
二來,是說她想抱孫子了,早些要子嗣的好。
葉蒔從來沒覺得蒼慕勤有多優秀,更沒想與他長相守在一起,何來子嗣之說?從雨薇殿裡出來,兄弟倆一同見過母親很高興,在前面歡愉地說話。
葉蒔跟在後面,不言不語,恐怕,她要讓釋嬪失望了。
星輝漸灑,華燈初上,一派祥和之氣。
蒼慕辰在說話間,總是會以眼尾餘光偷看葉蒔兩眼,好在天黑,無人發現,這一來二去,便覺得這位嫂嫂安靜下來,十分淑女,可想起那日在勾欄院中瞧見她那劍拔弩張的模樣,又把所聞綜合起來想了片刻,笑著搖頭。
正堂燈火通明,偶有爽朗男聲傳來,靜瑟之時又有女眷細聲軟語,蒼慕辰一指前面的牌匾道:“嫂嫂,正華宮到了。”
祁國皇宮給葉蒔的感覺是荒涼,宮內人的態度也很冷淡。
而蒼國是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建築巍峨,人心鬼面,一個個笑裡藏刀,你看他們笑著,說不定在詛咒你早日歸西。
葉蒔跟著蒼慕勤進入正殿,有些人慢慢走了上來,說著幾句家常話,蒼慕勤把葉蒔介紹給對方,對方禮貌有加,葉蒔點頭應付,目光流轉。
只轉了半圈,葉蒔就看見了那日在勾欄院相遇的祿王妃,他身旁坐著一身材魁梧的男子,看得出也是練家子,他們談笑風生,連眼都沒瞟過來一眼。
“人前人後到底是不同。”葉蒔落座後小聲嘟囔。
她的話正巧被蒼慕辰聽到,他坐在鄰座,便側身過來,小聲問道:“嫂嫂說她麼?”他捏著茶碗的手,以小拇指指著一個方向,而後馬上收回。
被他說中的葉蒔只是微微點頭。
蒼慕辰嘴角忽而撇出個笑:“不瞞嫂嫂,那日一見,讓我覺得驚訝的是你。”
葉蒔蹙眉看了他一眼,低頭琢磨了會:“此話怎講?”
她低頭擺弄著茶碗蓋的模樣很有趣,到像是懷春少女被人說中了心事:“嫂嫂並沒有傳言中的那般聰慧,亦沒有那般英勇,我那日看見的,完全是一醋到極致的婦人。”
葉蒔手中的茶蓋掉在桌上,只發出很小的聲音,她撇眸過去,挖了他幾眼後,用手肘碰了碰蒼慕勤,後者得空回來問她何事,葉蒔對蒼慕勤道:“你這小弟好生厲害,你應與他學學。”
蒼慕勤再問原由,葉蒔卻不說了,只道去問你的小弟吧。
一番熟絡後,蒼帝駕到了。
“這麼年輕?”葉蒔動聲不動唇。
“正巧天命之年。”蒼慕勤如法炮製回答。
“說是你哥哥也不為過。”葉蒔面上掛著笑,與人一同起身施禮。
蒼帝說了一些話,大概是家宴不必拘束等等,葉蒔沒心思聽,太監們前來上菜,人影綽綽,葉蒔便從光影之間偷看蒼帝。
菜餚再好吃,葉蒔也吃不下去,好在蒼帝好似也沒什麼胃口,故而便開始飲起酒來。
幾杯醇酒下去,臉色微燻,便顯露出醉意了。
蒼慕勤久居軍營,喝酒自然不再話下,敬酒下來,已有女眷藉口去賞月。蒼慕勤放下酒杯道:“你去與他們賞月吧。”
“月亮沒什麼好看的。”葉蒔如實回答,更何況,她實在不知怎麼與妯娌相處。
“這裡一會就剩下一群大男人喝酒,你確定要呆在這裡?”
葉蒔頓了頓,起身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