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一擊。那‘周遊八式’如催動‘阿房焚’就成了‘阿房九劍’,這劍術大是兇險。甘苦兒怒望了對手五人一眼:是他們、就是他們擾亂了他與小晏兒的歡喜相見,還要逼著小晏兒出此險招。他心中一怒,居然氣得牙齒打顫,然後一提力,他這些日子苦修的‘排冰真氣’已聚入指間。他不想動用劇天擇貫入其身的真力,因為明知劇天擇雖傳他此術,卻未見得出於什麼好心。這些日子來,他用於消解那真氣的霸道所費的心力遠較吸收為多——他可不想被那劇天擇的‘補天大法’攥改自我真心本性。可此時,他不能不拚了。只見他面上一陣紅脹,然後右臂一陣抖動,接著,暗暗的暮色下,只見他手裡的那根精鋼所鑄的雞爪鐮黝黑的鐵色上,居然抹上了一層黯紅。
那邊‘弔詭五煞’相顧一眼,腳步一錯,已飛快旋轉起來。一時只見,甘苦兒與晏銜枚身側到處都是他們的真身幻影。那五煞分明也動上了他們壓箱底的本事。甘苦兒與晏銜枚情知中與不中,就在此一擊了。他們二人覺住氣,後背一靠,一靠之下,甘苦兒只覺晏銜枚背後就傳來了一股溫涼之氣,不知怎麼就似能平息他血脈裡的那絲酷烈難耐。甘苦兒心下一陣感動——就是當此之時,小晏兒雖不說話,卻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動,猜知他冒用‘補天大法’真力時身體裡的燥熱,傳力相助。那邊五煞越轉越快,終於耐不住,忽然齊齊飛身而起,發起了圍攻一擊。
就在他們撲出時,只聽十丈之外,忽然傳出了一個人聲。那聲音裡充滿驚詫,甚或驚怒:“小心,他們這是‘阿房絕劍’加上‘熾劍’之力。”
那人一語未完,雙方已經交手。只見晏銜枚劍上青光一閃,有如一場水漫——火燒阿房宮,‘周遊劍法’創立者本為楚人後裔,他有一句話是這樣的:那個阿房,其實不是火燒的,而是為水所漫,為普天下憤怒之水滔滔而漫。甘苦兒的雞爪鐮一揮之下,才見出一片黯紅的影子。晏銜枚青白劍色之下浸出的是一抹水意,無縫不進,無往不復,而甘苦兒雞爪鐮中爆出的招式卻是一片狼紅,狼群千萬、揉令雪野的一片狠紅。只聽場中一片迭聲慘叫,甘苦兒熾劍劃過,雞爪鐮觸處,都是一片燒灼喉嚨的燙傷之氣。那五煞中人已有三人中招,而那燙傷卻馬上被晏銜枚的劍底寒水之氣所浸,這一痛,當真非同小可。只見那五煞翻身而退,甘苦兒與晏銜枚也好不到哪裡——他們一個褲管破裂,流出的全是血,一個肩頭重創,傷近筋脈。可他二人後背一靠之下,同聲喝了聲:“殺!”
“殺”之一字,從甘苦兒口中吐出,倒不見得稀奇,難得的是晏銜枚已動殺氣。他們一靠即起,只見暮色中,一柄青劍、一把紅鐮,已殺出了真火。那五煞當不得這兩個十六、七歲少年的銳利攻勢,一接之下,再度受挫。晏銜枚與甘苦兒的身形一靠,再度飛起,他們奮力之下,已近脫力,情知如不趁此機會,廢掉五煞,只怕當不得他們五人的臨死反噬。
只聽晏銜枚振聲高叫:“將軍百戰死——”
甘苦兒也銳聲喝道:“壯士十年歸!”
這是一式‘視死同歸’。甘苦兒與晏銜枚相處三年,彼此熟悉,曾於相處之際創出此招。但那時甘苦兒雖見識頗多,功力未臻,心也不在這上面,所以招意雖有,卻無法動用。此時,他的修為卻已精進。只聽十丈外那人喝了一聲:“不好!”早已飛身而起。可甘苦兒與晏銜枚必殺一擊之下,招意何等之快。只聽得三聲哀鳴相迭傳來,他們一劍一鐮之下,除了無常子與靳拉瘦,已廢了其餘三人於當地。
那撲來的人影卻恍非實物,只是一個或濃或淡的影子。就在晏銜枚與甘苦兒收招而退時,疾撲而至。他要的就是這一隙。壯志已酬——不殺待何!就算是高手,在一擊得手後,也必然留人以可趁之機。甘苦兒與晏銜枚空中對視,同時色變——不好!他們眼中所見卻非自己所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