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漠從村裡搬到父母身邊時才開始學英語，那時候班上的同學基本上都是從一年級就開始學，唯獨她不合群，連 26 個英文字母都說得磕磕絆絆。還記得第一次英語考試時她拿了 58 分，英語老師把她父親叫到學校，讓他最好找個課外輔導班幫她惡補。

父親當著老師的面笑容可掬地應了下來，回家路上卻對著她訓斥道：&ldo;小學英語你連及格線都達不到，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rdo;

周漠想說，她從來就沒接觸過英語，能拿 58 分已經是很努力的結果了。

但她沒說，因為她害怕話說出口會引來父親更大的怒火。

一直以來，父母對她的方方面面要求都很嚴格，尤其是在學業上。小升初目標是重點初中，中考逼迫她報了個難度極大的重點高中，後來當然是落選。高考時他們對她的要求是湖南大學，結果……她連重本線都沒達到。

父母總是眉頭緊皺地對她說&ldo;周漠你讓我太失望了&rdo;&ldo;周漠你別讓我失望&rdo;……

周漠生平最聽不得&ldo;失望&rdo;二字，為什麼他們總要一廂情願地把希望寄託在她身上呢?哪怕她已經很努力，做得夠好了，然而只要夠不上他們的標準就要被扣帽子。

正如此時，她覺得她的話並無錯處，她的前男友卻對她說：&ldo;你這樣說……我很失望。&rdo;

周漠對此感到不耐，她聳了聳肩：&ldo;你也不是第一次對我失望了。&rdo;

&ldo;你永遠都拿最大的惡意揣測我。&rdo;李柏添眼神幽幽，聽語氣彷彿還有些委屈。

&ldo;你對我的惡意不大嗎?&rdo;她笑了一下，隨即搖頭：&ldo;陳深賞識我給我機會，我很感激他，到你這裡，好像我們是權色交易……&rdo;

&ldo;你是不是太過敏感了?&rdo;李柏添嘆了口氣：&ldo;我只是覺得這個決定不像他的風格，當然我也想提醒你，不要腦子一熱就做決定……&rdo;

&ldo;你怎麼知道我是腦子一熱?而不是經過深思熟慮?&rdo;

他說一句她回嗆一句，李柏添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伸手去摸煙盒，可一想到這是密封空間，還是作罷。

&ldo;不說這個了。&rdo;他頓了頓：&ldo;什麼時候入職?&rdo;

&ldo;下個月。&rdo;周漠喝了口冰啤酒，穩住情緒後道。

&ldo;之後我們還是合作關係……&rdo;他問：&ldo;所以我們能不能……別每回一見面就吵架?&rdo;

&ldo;是你出言不遜在先。&rdo;

李柏添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方才的發言，他實在不解哪句話算是&ldo;不遜&rdo;?

&ldo;行，如果是我剛剛冒犯了你，我道歉。&rdo;

他卑微的語氣讓周漠震驚，她抬眼看他，心想這莫非就是甲方的待遇?

李柏添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又覺得時機不對，於是話音一轉：&ldo;能好好吃飯了嗎?&rdo;

&ldo;這些東西你又不吃……&rdo;周漠適可而止，他給臺階她便順著下：&ldo;你還是點些別的吧。&rdo;

&ldo;不用。&rdo;李柏添夾了一塊血旺：&ldo;這是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