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龍海兒放聲大笑,好一陣子方停下狂野的笑。
“好一句當然知道,既然知道,可有相當對等的覺悟?如入修羅地府的覺悟?”龍海兒斂笑說道,眸光兇狠。
“若要報易某人背叛之仇,不敢求龍大小姐賞個痛快,要燒要殺都隨你高興,悉聽尊便。”
“你背叛龍族一事是實,海兒自然不能放你罷休。”
“那……就動手吧!”易航閉上限,一臉視死如歸,又惹來龍海兒一陣大笑。
“誰說要殺你了,嗯?”
同樣一句問話,成功地讓易航張開眼,只見龍海兒盈盈笑臉,映入眼簾。
好一個美麗又狂放的女人,這樣不羈的模樣,卻比起任何婉約姑娘更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當她殘忍之時,想必更是不同凡響……
一這麼想,易航浮起不由自主的笑意,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卻極為純粹真誠,像個孩子般單純。
常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個女人是人中之龍,自然堪配花王牡丹,在她的手下就算被折磨至死,應該都是種恩惠,凡人求之不得。
“不殺我,那麼你要怎麼對付我?”易航笑問。
十年,說起來不多也不少,整整三千六百個日子,她等了這麼久,也為他穿了這麼久的紅衫……
既然他都開口任人予取予求,她就不客氣了!
龍海兒蹲下身子,欺到易航面前,聲柔眸媚,明是商量、暗是脅迫地說:“不如……你就當我的男寵吧!”
聞之能使人醉的聲音,卻如平地驚雷,震得易航不能言語地愣在原地。
第二章
勉力支援的下場,通常不會太好過,在龍海兒跟前痛昏過去,發了幾日高燒人事不知,待易航再度醒來,據剛離開的大夫說,已又是十天了。
那在眾人眼前昏迷的巧合,讓他不需面對、不需親口同意龍海兒的要挾,也算是個好訊息。
原本以為上蒼待他不薄,但等到見到龍海兒走進來,易航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自嘲的面容凍在溫暖的空氣中,眼前姑娘卻不以為意,直直走來、款款落坐,纖手一探撫上他的額首,片刻後寬心一笑。
“你人醒了,燒也總算是退了。”話中的關心有深深的感動。
就算知道有了醫怪,亦明瞭易航絕對能平安復原,但她心裡老不踏實,日日夜夜掛念著尚在昏迷的他。
當局者迷,興許就是形容這方處境。
正當龍海兒不住輕撫易航輪廓之時,卻聽見一聲極輕微的笑溢位他的唇,應該單純的笑音裡,多了濃濃的嘲諷和困惑。
她怎麼會不知道,漢族男子三妻四妾,向來是女人的天,今兒個得當個姑娘的男寵,會是何種難堪思緒作祟,讓他感到多麼羞辱;可看他為了親人竟願意忍下,只剩下用發洩的笑來表達他的不情願,故她也不理會那笑,徑自動作著。
當易航顫巍巍地想伸手揮開那惱人的打量時,她反過來握住他的手腕,輕柔卻不容拒絕地按下了。
“別亂動,你寶貴的雙手會廢。”龍海兒輕輕說道。
易航聞言無法不聽從,手不再使力,可臉上又是一陣苦笑。
“一個做男寵的人,不需要靈巧的雙手。”易航自暴自棄地說。
他可以忍受拷打和痛苦,但身為一個男人,身為易家的長子,一身的技藝和尊嚴都在手上,向來以能力自豪,他不能忍受這種以色事人的恥辱。
可是他無法不接受,因一族之命操在眼前姑娘的一念之間。
龍海兒聞言,搖搖頭,疼寵而又無奈。
“你真能服氣?大明沒有私船廠,全都是皇廠,易家師傅向來是眾人裡頭的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