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的臉,伸手在炕桌面上劃拉了個“甲”字,開始考試。姚婧注意把握分寸,故意答錯了幾個字,只作記得筆劃簡單的五六個字的樣子。這樣的成績在額娘看來已經不錯了,慶德沒有帶小孩兒的經驗,還說妹妹學得慢,被額娘捏了耳朵:“過目不忘的是神仙,你妹妹這已經很快啦。”
自此之後,額娘也有意識地讓姚婧認點字,只是依舊沒有正式的老師,課本也是非常粗淺的,從痕跡上看,估摸著是富達禮或者慶德的舊描紅本子“上大人孔乙己之類”筆劃簡單的字。
姚婧‘學’得很快,慶德教得極有成就感,要不是姚婧的爪子還小,他就要弄只筆來手把手教著寫了。弄得富達禮有時候也眼饞,咳嗽一聲,翻著書頁兒拿《三字經》來撩她。
額娘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妹妹還小呢,還有,別忘了還有大妹妹。”慶德撇撇嘴:“大妹妹都不用我們教,自個兒就學得很溜麼。”純屬造謠!真相是——以前也逗過的,只是學得不如這個妹妹快,那時候慶德比現在還不定真,沒耐心也就沒堅持下來,現在居然學得頭頭是道,慶德提起這個就不高興。
富達禮瞪了他一眼道:“額娘教訓的是,只是我們只是與二妹妹玩的,大妹妹那裡額娘指了人開始要教針線了,我們並不好打攪。”額娘道:“這倒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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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確實是開始學習一點簡單的女工,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這個額娘還是做得比較到位。一應的配置都與親生的女兒一樣,該教的也沒拉下。只是現在還不給動剪子,也不能自己描花樣。因為年紀小,精細的活計也做不大來,只學些簡單的,還要防止針紮了手。教針黹的嬤嬤一面讓她做些簡單的活計,一面給她講配色。這樣的課程姚婧還學不著,她的小爪子更不靈活——課程不一致,見面的機會更少了。
怨不得有人說大家庭裡的兄弟姐妹關係冷漠呢,都見不著幾面兒,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好不好?!
其實這話不對,至少富達禮兄弟倆對姚婧倒是親近,尤其是慶德,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相互之間也很親暱了。但是姚婧總覺得,慶德對自己,更像是逗小貓小狗一樣。比如現在,慶德不懷好意地說:“小妞妞,二哥教你寫你自己的名字好不好?”
姚婧點頭,當然要點頭,她已經忘了自己在這裡的官方代號是什麼了,萬一有一天,標準爹回來了,叫了她的名字,她卻沒反應,那可就丟人了。慶德早有準備的,炕桌上攤開了紙,拿起筆來一筆一劃地寫了兩個端正的小楷。姚婧認得是“淑嘉”二字,憑良心說慶德的字寫得還挺不賴的。
然後,良心告訴她,慶德是個混蛋!
這兩個字這麼複雜,根本超過了一歲半孩子的控制能力了好不好?!慶德抓著姚婧的手,開始寫,寫得墨跡都洇開了。尼瑪嘉字八道橫線啊!拿根棍兒都能串成一串麻辣燙了!讓這一年零四個月的小嫩爪子在兩厘米的長度上用毛筆畫八道槓!太混蛋了有木有?!!!
慶德一面寫還一面說:“吶,剛開始學寫要寫大一點兒,這樣容易些,等你學會了,再寫小……”
富達禮看不下去了,伸手抽了筆走,瞪了慶德一眼:“開始作弄妹妹了!”然後溫言對姚婧道:“小妞妞認得這兩個字就行了,等明年再教你好不好?到時候想讓大哥教也行,想請額娘給請先生也行。”姚婧按住抽搐的額角,點頭答應了。
然後伸出兩隻嫩胳膊:“大哥哥,抱。”送給慶德一個光禿禿的後腦勺兒。
額娘見姚婧學東西比一般孩子快(畢竟是條刷了綠漆的老黃瓜),便也從僕婦裡找了個略認幾個字的,給她讀《三字經》。額孃的意思很明白:“富達禮、慶德,你們兩個還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