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如今我們的命都系在寧王身上,這封信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
事已至此——
宣成也知道沒了其他法子,他咬牙拿過那封信,朝人拱手,「屬下今夜就走!」
他說完便往外提步。
先讓人去吩咐門房準備馬匹乾糧,又回自己的屋子和家人囑咐一聲,走到影壁的時候便瞧見剛剛散值回來的顧修文,看著那個綠袍青年,他連忙過去朝人拱手問好,「二少爺。」
「宣叔。」
顧修文沖人頜了頜首,笑著打了招呼,見一旁小廝還在整理馬鞍之物,宣成身後也背著包袱,不由奇怪道:「宣叔是要出門嗎?」
「是。」
宣成輕輕應了一聲。
他心下不定,臉色也不大好看,又因為此事牽涉重大,不敢對顧修文洩露半個字。
見小廝過來,他拿手緊緊握著身上的包袱,厚厚的嘴唇也重重抿著,這是他慣常想事的動作,若一件事猶豫不決時就會把手握成拳頭的樣子,但也沒多久,他便鬆開緊握的拳頭沖顧修文拱手道:「少爺,屬下先走了,您照顧好自己。」說完他也不等顧修文說旁的,直接翻身上馬,沒一會功夫便離開了這。
顧修文身邊的近侍莊文輕輕蹙了眉,看著宣成離開的身影,輕聲說道:「宣護衛今日有些奇怪。」
顧修文也瞧出來了。
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宣成這幅猶豫不決的模樣,看來……是出什麼大事了。
他一身綠衣官袍,手裡還握著一塊笏板,這會長指輕敲笏板,見小道上已沒有宣成的蹤影便和莊文說道:「回頭讓宣睿過來一趟。」
宣睿是宣成的幼子,如今就在顧修文的院子裡做事。
「是。」
顧修文囑咐完便收回視線,他沒有立刻回屋,而是先去徐氏那邊探望,自打顧婉離家之後,徐氏的身體便見日兒地越來越差,前陣子更是纏綿床榻,連日咳嗽,如今勉強好些了,見他進去不免又開始詢問顧婉的情況。
他也只能先安慰人,讓人再耐心等上一段時日。
如今除了姬朝宗的人,就連傅望月那邊也在派人找妙儀的蹤跡,甚至前陣子在宮中碰到時,他還被傅望月好生訓斥了一番。
他自知理虧,自然不好辯駁。
想到從前交好的兩家如今變成這幅模樣,顧修文心中也頗為無奈。
這些自然是不能和徐氏說的。
只能照常安慰,又囑咐翠荷好生照料,這才出門。
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宣睿已經在了,他今年不過十歲,卻生得鍾靈毓秀,顧修文從未把他當下人看,平日也只讓他做一些跑腿的活,看到他進來,宣睿揚著笑臉喊人,「二少爺!」
「嗯。」
顧修文笑著朝人點了頭,他接過莊文遞來的茶喝了一口,「前些日子佈置你的功課做得怎麼樣了?」
宣睿朗聲笑道:「都做好了,您現在要檢查嗎?」
「不急。」
顧修文把茶盞往旁邊一放,問他,「你可知道宣叔去哪了?」
宣睿一向敬重顧修文,自然不敢欺瞞,「爹爹沒說具體去哪,只說要出門一段時間,讓我好好聽阿孃和二少爺的話……啊,對了!我聽他和阿孃說起的時候,有提到寧陽。」
他眨眨眼,不太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二少爺,寧陽在哪啊?」
「你說哪?」
顧修文突然變了臉,手撐在桌案上,聲音也沉了下去,「宣叔去了寧陽?」
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向溫和的二少爺露出這幅模樣,宣睿嚇了一跳,但還是如實道:「我也是偷聽到的,爹爹走的時候,阿孃還哭了……」說完又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