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懶得再說這些,她擰了眉,不耐道:「我沒有什麼耐心,一刻鐘一根手指……就是不知道你那可憐的幼子能不能承受得起那樣的錐心之痛?」
「你!」
文香蘭這下是真的慌了。
就算被顧泰一路擄來,她都沒有那麼驚慌過,因為她知道顧泰把他們帶來就是有話想要問她,她若不說,他自然不敢對他們做什麼,可如今這個女孩,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卻讓她生出無端的恐懼。
短短几年的時光竟能讓一個人變化這麼大。
文香蘭看著不遠處比起從前更為明艷的少女,看著她點漆的雙目,終於信了她的話,若是她不說,到時間,她真的會收到阿輝的手指。
可是……
似乎知道她在猶豫什麼,顧攸寧又道:「你或許還不知道,現在朝中已經有人在重新追查寧陽關一役,你可以不說,但你和你兒子的命都會留在這。」
「文香蘭,」她的聲音很低,也很沉,「你應該清楚,這世上的事但凡做過就不可能真的一點痕跡都不留,我雖然需要你的答案,但也不是非你不可。」
文香蘭本就被她先前的話嚇到,此時聽到這番話更是連心臟都揪了起來,她被綁著的手緊緊抓在一起,小心詢問,「朝中真的有人在查?」
縱使未聽到顧攸寧的回答,可文香蘭的心中卻早就信了,若不是有十全的把握,顧攸寧不會是這個反應,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甚至能夠感受到窗外的光線都不似先前那般明亮了。
終於——
就在顧攸寧不耐要喊半夏的時候,文香蘭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和人說道:「別,我說,我說!」
看著少女遞過來的眼神,她吞嚥了下口水,而後才啞著嗓音說道:「當年寧陽關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魏慶武的確早就被寧王收買,當初寧陽關出事,或許是他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但具體做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魏慶武從來不會和我說這些。」
顧攸寧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又問,「你可有他們來往的證據?」
「寧王這人最是小心不過,怎麼可能會留下那些對他不利的證據,當初怕顧將軍和葉姐……」看著顧攸寧突然沉下去的臉,嘴裡未吐出的那個字到底還是被她重新吞了回去,改口道:「顧夫人起疑,甚至連初蕊也一直沒收到身邊,而是等事情都結束,去了寧陽才把人留在身邊。」
「但我知道當初顧家收出來的那些謀逆信並不是顧將軍所寫。」
不用文香蘭說,顧攸寧也知道那些信不可能是父親所寫,只是那上頭的字跡和父親一模一樣,就連一些之末細節都沒有端倪,即使是母親,當初看到那些信的時候也愣住了。
「你知道是誰寫的?」顧攸寧問人。
文香蘭搖頭,見少女神色陰沉,恐她不信忙道:「我不知道是誰寫的,但這些信是從我們府中傳出去的,後來我私下也查探過府裡有沒有會臨摹他人筆跡的人,但始終一無所獲。」
「對了——」
她似是想起一事,突然道:「就在那些信出現的那日,顧二爺曾來過我家。」
顧攸寧一愣,「二叔?」
文香蘭點頭,「對,不過當初魏慶武跟著顧將軍的時候就一直去顧家,和顧二爺的關係也不錯,我也不知道顧二爺那日過來只是單純聊天還是別的。」
若說最有可能瞞過眾人視線把那些信放在爹爹書房的,那必定是自己人最方便。
顧家守衛森嚴,更何況是書房這樣的重地……
可看文香蘭的意思,那些信不是二叔放的,而是魏慶武找人放的。
等下!
顧攸寧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