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沒有任何區別。無論是將軍,還是步卒,他們只有勝利或者死亡兩個選擇。背後就是汶鼎重鎮,就是父老鄉親。唯有死戰不退。
第一槍打響,曳光彈劃過天空的聲音“吱吱”地響,讓人頭皮發麻。彈道的軌跡很快就被半秒鐘之後如雨般傾瀉的機槍子彈和驟然炸響的手雷的光芒掩蓋,找不到了。
戰壕上的土被“啾啾”的子彈掀起來,形成棕褐色的煙霧。彈雨如蝗。
與此同時,軍情處。
“那麼就多謝杜參謀長了,這個人情我陸九一定會還。”女人說罷,放下了電話。她臉上那種充分表演出來的笑容也隨著這動作迅速地消失了。
“報告。”
陸霜年抬起頭來,示意那個拿著電報的特工進來。女人的眼睛下面已經浮現出青黑的暗影,她看上去很疲倦,但依然目光凌厲脊背挺直。
那特工將電報放在陸霜年的辦公桌上,又靜靜地退出了辦公室。這個節骨眼上,整個軍情處的人都知道不要去打擾他們的處長大人。很顯然這個女人並不是什麼脾氣溫和的主兒。
陸霜年撥出口氣,拿起電報瞧了一眼。
——“總攻開始”。那上面說。
總算沒遲。陸霜年將那張輕飄飄的電報扔在了一旁。剛剛她幾乎將自己在夏澤發展出的所有勢力考慮分析了個遍,可以威脅的,可以利誘的,已經策反的,有私交的,都接到了她的電話。
——當然並不是以汶鼎軍情處處長的身份。
陸霜年這樣的人,從來都不只一重偽裝。
對於她的屬下來說,她是汶鼎軍情處新上任的一把手,一個殺了自己老師在情報機構發動了一場政變的狠角色;對於陸昔華和陸柔來說,她不過是個從當年木訥丫頭成長為一個醫生的,可以利用的“親人”;而對於夏澤的某些達官貴人軍政要員來說,她是個名叫陸九的神通廣大的軍火商人。
提到“九哥”的名字,夏澤和汶鼎恐怕沒幾個人敢不賣個面子。
陸霜年捏了捏眉心。牆上的掛錶指標已經指向了凌晨五點鐘。天邊似乎隱約地泛起了一抹蒼白。
邊境陣地。
密集的彈雨從戰壕上方緊貼著頭頂飛過去,夏澤軍隊的火力壓制讓顧宸北僅剩的幾個人縮在戰壕里根本抬不起頭來。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一箇中校幾乎聲嘶力竭地吼道。
旁邊一個老兵點了點數,向中校道:“還剩下四十來個能動的!”
中校從旁邊士兵的屍體上抓過一支步槍,“喀拉”一聲拉動槍栓:“把能用的武器都收攏收攏,子彈打光了就給我上刺刀!”兩個士兵應了一聲,貓著腰在戰壕中撿拾那些已死的戰友的武器。
中校摸了摸自己的子彈袋,忽地想起了什麼,大聲喊道:“師長呢?誰看見師長了?”
“喊什麼喊?!”
一個人從側面的戰壕裡彎著腰快速移動過來,正是顧宸北。男人臉上盡是炮火和泥土帶來的汙跡,幾乎瞧不出模樣來了,只有兩隻眼睛還黑沉沉地帶著鋒利的意味。
中校鬆了口氣,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來,兩排白牙在被煙熏火燎得漆黑的臉上格外地醒目。
顧宸北在中校的旁邊靠著戰壕坐下,手中的步槍柱在地上。他側過頭看著中校咧嘴笑起來的樣子,淡淡打了個招呼:“何中校。”
那中校正是從城防司令部調入第一師的,陸霜年的“舊識”,何勳。
何勳眨了下眼睛,他甚至簡單地還了個舉手禮:“顧師長。”
兩個人說話的當口,對面夏澤的火力壓制也忽然停頓了。顧宸北皺了皺眉,他稍稍探出頭看了一眼。
快要黎明瞭,天邊的光線熹微,可以隱約看到對面夏澤人的舉動。顧宸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