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為感慨，眼底流露感激的望著顧煙蘿，依舊覺得那秦無妄無比的礙事。

「真的，要不是你給我的那250w，我去不了美國，我沒法翻身，更沒法一點點還錢給老太太和你，感謝250w！感謝你！我每個月都會往你帳戶轉20w，你收到了嗎？」

顧煙蘿遲疑的摘下墨鏡，取下口罩，認真的消化著喬韻詩的話。

哦，她才想起來，她之前給過喬韻詩一筆錢。

「我每個月進帳過億……沒太注意。」實話。

喬韻詩呆了呆，心想，也是，顧煙蘿多有錢，帝國富婆榜第一，區區20w……她根本不可能看見。

「不過你有心了，我沒想過讓你還錢，你卻還想著還我，證明當初我沒看走眼，你是個好的。」顧煙蘿摁下秦無妄的手臂，走至喬韻詩面前。

她個高，看喬韻詩得微微垂眸，「瘦了。」

端秀清麗的臉龐，成熟了不少，穿的樸素，可氣質一如既往的乾淨溫婉。

看得出喬韻詩一人單打獨鬥吃了不少苦。

喬韻詩還沉浸在激動中，回過神來，赫然發現，從前那個不可一世，高冷傲然的顧家大小姐，似乎親和了不少。

她猜，應該是「懷孕加成」導致的。

「我在美帝國，和我閨蜜一起辦了家帶金融風險評估的國際性的會計事務所，生意不錯……創業基金就是那250w！」

「有關於你創業的事，明天我離開海市前，你可以去我那，慢慢和我閒扯，現在我有別的事要處理。」

顧煙蘿永遠都是那樣，清絕冷漠的眸光透著強勢卻又讓人神魂顛倒的魅力。

她的話，瞬間讓喬韻詩收聲，明白事情得有主次，也得分場合。

進她家門的任何人都沒拖鞋，偏偏，喬韻詩從鞋櫃中，取出一雙嶄新的兔子拖鞋，放在顧煙蘿腳邊，「雪地靴悶，換拖鞋舒服。」

60平的小公寓內，一下來又多了三個人，這讓本就不寬敞的地方，顯得有些擁擠。

「蕭零、瑟曦出去守門。」

顧煙蘿褪下大衣，扔在沙發一側，換上了拖鞋，逕自朝著那躺在沙發上，虛弱無比的男孩走去。

段牧昏昏欲睡，渾身滾燙，長久的病痛折磨讓幼小的他早已麻木。

他聽到了朝自己而來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獨特的馨香，瀰漫著木質香調，彷彿能讓人靈魂安寧，眼皮很沉，即便知道自己爸爸來了，可他依舊沒有力氣睜眼。

可聞到這股香味後，段牧慢慢睜開了清澈的眼眸。

那是個很美很美的阿姨。

背著光，坐在了他的身邊，從他的角度看去，淡漠的神情，銳利逼人的眉眼，莫名就讓人感覺到後怕和不安。

顧煙蘿用酒精消毒了自己的手，剛準備伸手去摸摸孩子的額頭，就聽到這麼一句怯生生的疑惑。

「你是壞人嗎……」

「……」顧煙蘿動作一僵，眸如寒星，眸光閃過凌厲的冷芒，板著臉，相當不悅。

她沒寵物緣，沒孩子緣她是知道的。

畢竟家裡的寵物見她都繞道，見秦無妄卻歡脫的跟狗一樣，孩子也是。

但顧煙蘿從來沒想過，自己孩子緣能差成這樣。

這還沒說話呢，人小孩當頭就問你是壞人嗎？

秦無妄見即，暗叫不好，生怕顧煙蘿脾氣上來，把那看著脆弱不堪的孩子拎起來一頓教育，趕忙走上前，打算替顧煙蘿來哄孩子。

但他還沒開口，段仰兒子又開口了。

「或者是天使……童話書裡說，人快死的時候，會見到天使……」

顧煙蘿的神情完全暗下來了，一言不發，心底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