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早先還擔心挨水書記批評。」 水書記聽了這話異常欣慰,笑道:「不要那麼謙虛嘛。不過小宋,有一件事我要批評你,你現在雖然已經坐上主要領導位置,可在金州時候的工作作風還沒改變,我在你辦公室看了三天,看來你還沒掌握領導技巧。你不能什麼事都攬到自己身上啊,你要發動部下,激發他們的積極性,同時呢,那也是讓他們獲得成就感,說白了就是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做出讓領導看在眼裡的成績了。你不行,你得放手,不要搞得跟諸葛亮一樣鞠躬盡瘁,什麼都抓自己手裡,你這樣下去,自己累死,手下人無法提升境界,無法培養出一個強有力的管理團隊。」 宋運輝沉默了一會兒,道:「是,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為什麼我做主要領導會做得這麼苦,如何才能學得跟水書記的一招半式。果然水書記看出癥結所在。可問題是,我現在無法放手,碼頭一塊都還不聽我的。」 「那也才碼頭一塊嘛。小宋,你現在是老二,你現在還無法全面掌控局勢,這都不是理由。我喝口水。」水書記大概是心中又回到金戈鐵馬的年代,心情激動了,說話飛快,嗆了喉嚨。宋運輝則是一顆心愣是被吊到嗓子眼上,不知道水書記接下來會傳授什麼真經給他。他趁此間隙不由想到當年在金州的時候水書記一沒技術,二沒名正言順的權力,可水書記憑什麼趕走費廠長,令劉總工屈就呢? 水書記好不容易才笑道:「我怎麼跟說書的一樣,還非得賣個關子才行。小宋啊,你這時候應該大聲喝彩才對,我這才有勁說下去啊。」 宋運輝不由笑出聲來:「水書記,我怎麼就學不會您的收放自如呢?」 「那要靠修煉,你別好高騖遠了。我之所以不肯照你的安排好吃好玩,非要跟你在辦公室看上三天,你看,讓我找到問題癥結了吧。你有些小清高,還想裝作一碗水端平。可我告訴你,作為一個領導,無論多大多小,都要有意識地明確表現岀一定的傾向性,你有傾向,你手下的人才會明確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從你手裡得到好處。你不要做得太隱晦,考驗手下的智力。只要你表現出傾向,你不用指揮,事情自然朝著你希望的方向發展。誰都追名逐利,你不如亮岀大蘿蔔前面掛著,讓大家朝著那個方向走。你自己呢?省心省力。不用顧忌什麼,你現在做都已經在做了,不如做得更徹底些。」 宋運輝聽了不由沉吟:「傾向性……」 水書記笑道:「呵呵,是你以前挺瞧不起的奸猾權術。」 宋運輝一時異常尷尬,沒想到以前他對水書記的權術不滿,水書記全都看在眼裡:「水書記,我以前不懂事,請您諒解。」 水書記又笑:「我又有什麼不能諒解的?你比我兒子還小,又是我一手帶岀來的。我差不多也拿你當自己孩子看啦。你請我去你那裡參觀,又對我坦承布公,我很高興。小孩子嘛,誰沒懷疑一下大人呢?」 宋運輝放下電話,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不過也在這一刻,他知道該怎麼處理老趙這個人了。下班之前,他知會了一下老馬,以黨組會議的名義下發通知,任命老趙為碼頭黨支部書記,與黃工並級。同時明確通知碼頭,施行b方案。 老趙徹底站隊。 但是宋運輝暫時無法下放工作。全面開工在即,事事都需限期完成,沒有糾錯的時間,他只能繼續親力親為。再說,兩年下來,東海大權基本掌握在手,他想,他應該有所行動了。 因此開工典禮的事,他也主抓,不讓老馬他們插手。可以說,自從聆聽水書記的指點之後,他有點變本加厲地將老馬排斥在外。同事們或許是已經習慣這種一人獨大的局面,也或許是聰明地接受到宋運輝的暗示,大家都順著宋運輝的心意做事,包括碼頭也沒作亂。而黃工,則是跟著老馬一起被架空了。老趙好幾天面色不自然,脾氣也大,但宋運輝當作沒看見沒聽見,隨便他彆扭去。宋運輝推己及人,他當年對待水書記的時候,何嘗不曾彆扭過,或許現在登高看遠了,他能體諒並理解一眾人的心理,也更能順勢而為。 典禮當天,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