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好了,出了這麼白紙黑字的證據,不僅陳平原罪上加罪,罪無可赦,又拔出蘿蔔帶岀泥,害其他一幫人今天陸續被招進去說明問題。因此惹得全縣上下人人自危,擔心拔出更多蘿蔔牽岀更多的泥。也因此,各個都將害事態嚴重化的雷東寶和不知好歹的小雷家村罵個臭死。 這會導致什麼?楊巡自己已經猜到,也在飯桌上諮詢了有關人等。大家一致認定,對小雷家村這個行賄集體的接管將真刀真槍。縣裡肯定得做出嚴厲的姿態,徹底清理小雷家村目前存在的經濟問題,以給上級一個交代。而接管的具體當事人,則是說什麼都不敢在處於關注焦點,又有行賄前科的小雷家靈活機動,肯定得公事公辦,免得染上一身腥羶。若更有接管人曾得陳平原等人「提攜照料」,那麼在對小雷家村存在經濟問題處理的時候,更會無限上綱。 楊巡沒想到,在梁思申的鼓勵下,一天跑下來,卻得到更差推論。若不是身心俱疲,楊巡此刻都想駕車連夜趕回辦公室,立刻著手應付即將到來官司的事宜。 梁思申說他能在別人看不到希望之處硬是發現20%的希望,他也承認他有這能力。可眼下,看出去只有墨黑一團,希望?何在?不僅是他沒有希望,他也看不到雷東寶的希望在哪裡,他和雷東寶,幾乎是百分之百得給從重從快了。 楊巡恍惚睡著了,恍惚又沒睡著,累得渾身稀軟,腦子卻不肯停頓。他一早就起床,去外面狠狠吃了十六隻生煎包子,要是有本事,他真想吃下六十六隻,以求六六大順。他還喝了一碗添足一勺辣醬的豆腐腦。飽飽暖暖地吃完,腦袋反而停滯了,睡意襲上心頭,似乎除死無大事,吃飽睡足再說。 但回到飯店,楊巡硬是把自己用涼水沖醒,等到七點半,就開始撥打宋運輝工廠辦公室的電話。電話卻直到差不多八點才被宋運輝接起。楊巡照舊保持著禮貌,想先客套幾句,可宋運輝早就一句話就將話題轉入正題。 「小楊,你來電正好,我也要找你。我昨晚加班到很晚,對不起。聽說小雷家財務查抄岀行賄證據,看起來你在那裡的跑動得換個策略。」 「宋廠長,我要跟你說的也是這事。這事已經傳開,上午我去找人,有人還答應幫忙,下午都拒絕我,理由是:雷東寶?誰還敢沾手他的事。有稍微熟悉的直接勸我別管,具體我就不複述了。基本上,目前不止沒人願意幫雷書記,更多人可能順手打壓一把。而且聽說現任縣委書記對雷書記印象不好,縣長也不喜歡雷書記,我看想在縣裡扭轉局面有難度,未來只能走市裡的路子。宋廠長,你有沒有市裡的路子?」 宋運輝愣住,他想了很多,但沒想到雷東寶的犯傻,還犯到官官相護的體系。對了,證據的搜岀,不僅讓陳平原罪上加罪,還更牽岀一批其他的人。這些人都是本鄉本土成長起來,在小小一個縣衙裡面沾親帶故,牽累其中一個,還不招惹一夥的人憎惡?如此,可見在縣裡著手,根本無用。 而市裡?宋運輝揉著眉心,想不出主意:「小楊,你看呢?我明天出國,兩個禮拜後才回。我大哥的事需要你著力了,你幫我辛苦一下。」 楊巡直接道:「現在憑我從小到上地跑,沒用。說實話,憑宋廠長老遠找關係,你的級別也不夠。再說我的事和雷書記的事牽連在一起,不用你吩咐,我自己會跑。但我目前已經看不到希望。宋廠長,這事我會一直看著,一直摸清情況,其他,我使不上力了。」 宋運輝嘆息:「小楊,你回來吧。對了,有沒有去一下小雷家?那些村民有沒有提出保雷書記?」 楊巡繼續直言不諱:「有個以前的造反派書記告了雷書記一狀,說雷書記新搞的一個集資公司目的是什麼……」 「啊,這個我知道,村民什麼反響?」宋運輝進一步無奈地看到雷東寶眾叛親離。 「村民都罵,士根紅偉他們幾個不敢出門。」 「唉,有數了。我找找上面的,你跟韋春紅說一下情況。小楊。多謝你。」 上面還能找誰?與雷東寶不同一個省,他所有的人脈,只剩遠在北京的老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