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衣裙原本是厲輕言準備的定親禮物,是根據雲可心身材定做的,雲可心穿上剛好合適,另外那位身材豐腴的婦人穿著就有些緊了,但也比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要強。
厲輕言讓隨從燒了火,好讓雲可心和另外那個婦人可以坐在火堆旁取暖。
火堆上架著鐵鍋,等鍋裡的熱水燒開後,厲輕言舀出兩碗,加了些糖,遞給她們。
「喝點熱的驅驅寒氣吧。」
雲可心雙手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完熱糖水。
厲輕言柔聲問道:「還要嗎?」
雲可心搖搖頭。
厲輕言知道她不能說話,遂看向另外那個婦人,問道。
「請問你是?」
那個婦人:「我孃家姓餘,在家排行老三,你叫我餘三娘就行了。」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們之前見過面的,就是在你和可心成親的時候,我去喝過你們的喜酒,當事人太過,你估計不記得了。」
厲輕言確實是不記得了。
成親當晚,寨子裡的人幾乎都來了,數量實在太多了,鬧鬧哄哄的,再加上他當時一心記掛著逃跑的事情,沒怎麼去關注來喝喜酒的賓客。
蕭凌峰走過來,在火堆旁坐下。
因為他穿著一身戎裝,腰間還掛著佩劍,雲可心和餘三娘都有些害怕。
雲可心往厲輕言身邊靠了靠。
厲輕言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道,
「別怕,這位是蕭將軍,他不會傷害你們的。」
蕭凌峰配合地露出個還算和善的笑容。
雲可心緊緊挨著厲輕言,抱著他的胳膊,像是落水之人抱著可以救命的浮木。
厲輕言原本是想讓雲可心和餘三娘再休息會兒,等她們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些,再詢問大福寨被屠的經過。
結果都沒等他們問,餘三娘就一口氣把她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三天前,咱們寨子忽然來了一夥人,大概有十多個,全都帶著兵器。
他們自稱是戰場上逃回來的逃兵。
他們不能回家,怕被抓住砍頭,所以他們想留在大福寨生活。
寨主不同意,他覺得這群人並非善類,怕這群人會給寨民們帶來危險。
那群人還挺好說話的,寨主不願意,他們就算了。
但他們表示要在寨子裡住一晚,等天亮再走。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而且寨主也不想跟他們鬧得太僵,便點頭同意了。
誰知道……」
說到這裡,餘三娘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面色變得越發蒼白。
雲可心的情緒受到感染,身體忍不住又抖了起來。
厲輕言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溫聲安撫。
「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雲可心依偎在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
她如今什麼都沒有了,她只有他。
餘三娘停頓了好一會兒,方才繼續往下說。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那天我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把一隻耳墜給弄丟了。
我直到夜裡洗臉的時候,才發現少了個耳墜。
那是當家的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怕第二天去找耳墜就沒了,但我一個人又不敢在夜裡出門。
恰好當家的那天病了,沒辦法陪我出門。
我只能向住在隔壁的可心求助。
可心和她娘很爽快地答應了。
我們三人提著燈籠,在夜裡離開了寨子。
我們去了河邊,費了好大勁兒,才找到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