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我一眼,便轉身就走了。
我看看床頭櫃上的藥膏,再看看受傷的腳腕,再回憶他剛才的各種奇怪的反應,給我吃顆糖,然後又給了我一巴掌?
然後,我很沒出息的——心裡依然冒著幸福的泡泡?
我長嘆一聲,拉起被子蒙著頭就躺下了。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細縫照進房間的時候,我驀地睜開了眼睛,很意外的發現自己嘴角還保持著昨天睡覺前的弧度。
我一手拿著麵包,一手端著泡好的牛奶燕麥去餐廳,卻沒料到楚東辰正端坐在那裡一邊看著財經報紙,一邊喝著牛奶。
我怔愣在原地,他有多久沒有在家裡吃過早餐了?
上一次見他在家裡吃早飯,還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喝的太醉了,不知道怎麼被張遠送回這邊了。
張遠是楚東辰最好的朋友加生意夥伴,按理說他不應該不知道楚東辰在那之前的一個月已經不住在家裡了。
那晚,我睡意朦朧間聽見外面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還以為是家裡進了賊,顫顫悠悠的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張遠架著他搖搖晃晃的從客廳往往臥室走。
當時,楚東辰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滿身的酒氣,雙頰通紅,嘴裡不停的低聲嘟囔,因為聲音太小,所以我也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我和張遠將他架進房間,放在床上之後,張遠就先走了。
我從小到大,只和兩人男人比較熟悉。一個是我老爹,一個是我大哥。可是,我爹基本不喝酒,在他的威逼下,哥哥也從來沒有喝醉過回家。所以,我從來沒照顧喝醉酒的人。
我一頭霧水的站在床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他躺在床上,眼睛緊閉,眉頭緊蹙,好像很煩躁的樣子,手不停的扯著領帶。
他平時不喜歡人碰他,尤其是我,每次就算我和他走一起,至少也隔著一步的距離。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幫他除去了領帶,他身上很熱,像個火爐一樣滾燙滾燙的,領帶褪去後,他似乎輕鬆了那麼一點,眉頭漸漸舒展。
隱約記得曉倩說過蜂蜜水可以解酒,家裡剛好有蜂蜜,我衝了杯溫熱的蜂蜜水,扶著他稍微坐起身。他很重,頭歪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只覺得整個人就快失去平衡。
我將水杯遞到他嘴邊,可是他一點要喝的反應都沒有,我急了,“楚東辰,你快點喝呀。”
他反倒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起彆扭來,“不要,不好喝。”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可愛的模樣,禁不住樂了,忍不住想逗他,特意把聲音放的柔柔的,“乖孩子,快點喝了吧,喝了就不難受了。”
他竟真的乖乖張開嘴巴,我愣了有一秒,笑嘻嘻的喂他喝了大半杯水。
我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扶著他躺下,他又開始喃喃的說著些什麼,我好奇心開始氾濫,心想反正他醉了,也不知道我偷聽了,就歡快的將耳朵湊近他。
只聽見了一個字,卻足以讓人痛徹心扉。
他只是叫著媽,媽。
霎時間,我只覺著心裡痠痛難耐,好像吃了最酸最酸的澀橘一樣。
楚媽媽在一個月前去世了,她走的很安詳,很淡然。
她說她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牽掛也已經了結了,所以走得很安心。我想她指的最後一個牽掛應該楚東辰吧。
楚媽媽對我很好,特別好。
從我開始追著楚東辰跑,她就一直支援我幫著我。平時,總會叫我去楚宅吃飯,楚東辰對我冷淡的時候,她都會嗔怪他不懂事。
我和楚東辰結婚之後,她慢慢的不再插手公事,閒的時候,會叫我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
她走得時候,我哭得很傷心,感覺心被什麼揪住一樣,一點一點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