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尚且異夢,誰又敢輕言真的對誰瞭解至深?以上不過是我個人的主觀臆測罷了。”
蘇淺暖就事論事地道。
她這回答,滴水不漏,關泠就算想要反駁,都找不到突破口。
她藉由低頭喝茶的動作,隱去眼底湧動的戾氣。
看來那群飯桶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溫柔可人,訥於言,對家人千依百順,是個軟柿子!
簡直放屁!
“看來今天這頓飯是吃不成了。”
“恐怕如此。”
“我很遺憾。”
關泠放下手中的杯子,輕嘆了一口氣。
彷彿對於這頓飯的提前結束,當真有那麼遺憾似的。
蘇淺暖笑了笑,沒有接話。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蘇小姐難道真的一點也不好奇,關於城的過去,那段,有關於我和他之間的,過去?”
關泠故意特別在“我和他”三個字之間加重了語氣。
“既已過去,何必再追憶?”
在那雙清澈眸子的注視下,關泠竟然覺得自己的心思無所遁逃。
簡直可笑!
不過是爸媽不疼,出身貧賤的窮人家的女兒,竟然也敢跟她叫板?
呵,不自量力!
隱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冷芒,關泠優雅地站起身,彎唇淺笑。
“蘇小姐慢走。”
“關小姐,再見。”
蘇淺暖想了想,“不,最好,是再也不見。”
蘇淺暖拎著包,從包廂裡走出,從女侍者的手裡接過傘,平靜地離去。
院子裡,一聲陶瓷碎裂的聲音響在這陰雨綿綿的深深大院。
蘇淺暖身形一頓,腳步卻是未停。
……
蘇淺暖從八味坊出來,一個人,撐著傘,走在回訪街的青石板路上。
不過是一杯茶的時間,外面雨勢漸大。
“今天是關泠冒昧,既然這頓飯沒能吃上,還請蘇小姐不要告訴城,我們見面一事。”
就在她轉身離去的時候,那位關小姐如此交代。
蘇淺暖猜不透,關泠是故意要那麼說,激她在邊先生面前提起她,還是她真的就是那麼想的。
不過以她和這位關小姐短短几分鐘的接觸來看,應該是前面一種可能性更大吧?
不好奇?
怎麼可能真的對一點都不好奇?
如果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就不會接到這位關小姐的電話,就冒冒然地前來赴約了。
是在無意間瞥見關泠和她握手之後,拿溼巾擦手的動作,令她改變了主意。
一個連對她基本尊重都沒有的人,所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不管這位關小姐和邊先生有怎樣的過去,都應該由邊先生親口告訴她。
明知道,這個關泠約自己出來,十有*是別有用心,蘇淺暖的心情卻很難不受影響。
因為關泠出現,令蘇淺暖意識到,原來自己對於邊城的過去,他和誰交往過,有哪些朋友,甚至對於他這個人,她都是一無所知的。
她只知道他叫邊城,是戰秦集團的總裁,是名門大戶邊家的嫡長孫,從小在蘇黎世長大,五年前突然回國。
回國後意外遭遇了車禍,之後深居簡出,出了去公司,鮮少在公眾場合露面。
可這些,錦城又有幾人不知?
除了知道他和他爺爺關係不好,以及出車禍後的那段經歷,她對他的瞭解,未必比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多少。
雨越下越大,蘇淺暖就算撐著傘,身上也還是有不少地方被雨淋溼。
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