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門後走在一起的一群人相繼道別,顧言西轉頭看了看陳紫,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送你。”
要在往常陳紫是不怎麼同意的,但今天陳紫早就注意到顧言西今天好像心情不好,臉上一直沒有什麼表情,剛剛在出來的路上也沒說幾句話,陳紫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言西已經當先走出幾步路了,陳紫追上去以一副知心姐姐的架勢問道:“怎麼啦?有什麼事兒給我說說。”
顧言西稍微放慢了速度,甩了甩肩膀上斜揹著的書包,以一種很平靜的口吻道:“你要去考省城的學校,高中不在這裡唸了。”
就陳紫對顧言西的瞭解來看,一般來說顧言西高興的時候說話帶了點兒孩子氣的囂張,心情一般的時候語氣懶洋洋的,和看不順眼的人說話的時候從來語氣都是淡淡的,遇到不想搭理的人說話往往愛理不理的,心裡堵著不舒服的時候喜歡拿眼睛往說話的人身上看看,連口都不想開,被人惹毛了的時候扯起嘴角冷笑,說話似笑非笑冷冷冰冰的,而當顧言西用很平靜的聽不出語氣的口吻說話的時候,說明他心情極度的鬱悶不爽,要麼就是情緒低落到谷底要麼就是壓抑著情緒是一座即將噴發的小火山。
所以一聽顧言西這口吻陳紫就知道情況不妙,隱隱有些知道顧言西鬱悶不爽的原因,心裡該死的居然有些發咻,當下小心翼翼的道:“是啊,省城學校好嘛。你一起去不?”
顧言西低頭看路,反問,“我去幹什麼,碰運氣?”
陳紫心裡稍稍一鬆,還好還好,這句話總算是有點兒情緒在裡面了。
“你現在成績也不差啊,自主招生考試在下一學期,多做點兒題很有可能就考上了。”
“少哄我,當我真不知道呢!”顧言西輕哼一聲,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一中確實不怎麼樣,也就我們這兒的人稀罕。你要去考省城的學校我絕對不會攔著你,但是,就一定非四、十二、二十七不可嗎?”顧言西自從知道陳紫想考這三個學校就去查了一番,自然知道這三個學校難考,如果是省城本地的學生,顧言西還稍微有點兒信心能在幾個學校的聯考和接下來的中考中殺出來,但若是像這樣以外地學生的身份去考,考上的機率比出門踩狗屎還低!顧言西一面更加用心的學習,一面想如果只是考省城的一個普通重點,那和陳紫一起考上的希望還是有的。
最後一句話顧言西說得有些輕,陳紫沒太聽清,“你說什麼?”
顧言西抿著唇,好像不想回答,過了兩三個呼吸的時間才微皺著眉有些懊惱的道:“我給你說這些做什麼!”還是拉不下臉叫陳紫選一箇中等的高中去考。
再往前就是拐向陳紫家的路口了,顧言西站定,“就送你到這兒了,我走了。”
顧言西說完就轉身走了,一點兒反應的時間也沒留給陳紫,陳紫愣愣的朝來路看去,只見顧言西大步走著,路邊上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把顧言西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的,給人一種很寂寥的感覺。
陳紫沒有轉身往回走,也沒有叫住顧言西,就站在原地一直看著顧言西的背影,心裡沒來由的覺得悶悶的。
顧言西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速度開始慢下來,長長的吐出心裡憋著的一口悶氣,忍不住轉頭往身後看去。顧言西往回看本來是沒有任何目的的,但卻一回頭就看見還在原地站著向他看過來的陳紫,顧言西先是一驚,接著一喜,剛剛的壞心情通通不見了,跑回陳紫身邊眼巴巴的問道:“我叫你回去你怎麼還站在這兒,是不是捨不得我啊?”
陳紫本來是受顧言西的低氣壓影響也有些鬱悶才腦抽了站著沒走一直瞧著顧言西的背影的,被顧言西轉頭看見心裡有些不自在,不過聽了顧言西這句話陳紫心情又回覆了鬱悶,“你敢不敢再自戀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