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嶸跟唐時生說,隔壁李嬸嬸的兒子要回來,但李嬸嬸明天一大早就要去鄰城進貨,她搬來這個小區時,他兒子一直忙著在外創業,對她住的地方並不熟悉,所以拜託唐嶸幫忙接應一下。
唐嶸答應得挺爽快,小事一樁,往下交代下去準能辦妥。作為獎勵,唐嶸摸出一把椰奶糖,唐時生猶豫了幾秒,最後默默的把糖往衣兜裡收。
次日清晨八點幾分,唐時生已經站在自己小區門口,無聊的戳著鐵欄,眼睛卻不放過任何一個路過的人。唐嶸說對方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哥哥,長得比小區門口的保安高,戴著一副眼鏡。
唐時生左等右等,單手捏死了好幾只螞蟻,都不見人來。小區門口有攤販賣烤紅薯,唐時生再三猶豫,儘量不去瞟攤販,唐時生的母親吳世芬經常訓她別在路邊攤買東西,無奈小販的吆喝實在勾人心絃,唐時生沒忍住,掏出了兜裡唯一的五毛錢,心滿意足的嚐到了甜味兒。
就在唐時生快要啃完時,一輛三輪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從車上下來一位青年,唐時生暗自琢磨著應該就是那位大哥哥。
唐時生大步走過去,只見那位大哥不停的轉身搬運車上的花盆,有的已經開了花。唐時生蹲下身默默的抱起一盆仙人掌。
“呀,小妹妹,你在幹什麼?”青年扭過頭嚇了一跳,驚詫的問道,以為是哪家淘氣的小孩子。
唐時生看著一盆開得尤為豐滿的梔子花,磨磨蹭蹭的說道:“哥哥,李嬸嬸讓我來接你,我幫你搬。”
青年用手指推了推鏡框,記起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青年叫李樺,是個很有頭腦的小夥子,當年沒上大學分數線,全家人都覺得他以後沒啥出息時,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去學廚藝,現如今已經是一家餐館的小老闆,收入還算可觀。趁著近段時間不是很忙,他便回老家看看母親。
李樺跟在唐時生後面,四處張望小區的環境,他好幾年沒回來過,本來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把母親接到自己那裡去生活,但看到這裡條件環境還不錯,心想再緩個幾年也行,到時候自己一結婚有了孩子,母親來時還順便可以幫忙照顧小孩。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阿?”李樺開口問道。
唐時生轉過頭,邊走邊回答道:“......唐時生。”
李樺點了點頭,託了託手上的盆栽,繼續說道:“哦,時生阿,剛剛你喊我哥哥了吧,再過兩三年我就三十歲,被叫哥哥實在不知道哪擱老臉,你以後就叫我叔叔得了!”
“恩!”
進門後,唐時生幫著李樺把那些花花草草放置好,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快到午飯時間,李樺讓唐時生留下來吃午飯,對一個小孩子,他的話並不需要客套,但唐時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要回家。
不出一分鐘,唐時生又折了回來,因為她敲門發現家裡並沒有人。
李樺在廚房煮飯燒菜,唐時生就趴在陽臺上看著樓下,偶爾有人出入單元,她出門時唐嶸明明在家,就算要出門也應該提前告訴她一聲。
飯菜很快就上了桌,飯香味撲面而來,唐時生剛才悶悶不樂的心情一掃而光。
李樺將最後的湯端上桌時,唐時生已經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李樺拉開椅子,遞過一雙木筷:“吃吧,別客氣,你今天幫了我很大的忙,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呢!”
唐時生臉皮薄,不知道怎麼回應,低頭只顧著吃飯。
自打那次吃過飯後,唐時生就一直心裡惦記著,越發覺得自家父親做的飯菜味道不甚理想。唐嶸也看出來了,捏著她的臉笑罵道:“人家一頓飯就把你收買了,虧我在廚房灰頭土臉這麼多年!”
兩三下掙脫父親的大手,唐時生什麼話都不說,只是愁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