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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隊長吳支隊是資深老警,當宮建民點名後,簡略地道:「沒有問題。」

局長關鵬最後講話。他態度嚴肅,語調深沉:「市委趙書記非常關心此案,指示我們要調集精兵強將,務必破案,一是給遇害者一個交代,二是要挖出蠹蟲,不能讓巨額國有資產流失。這個巨額是形容詞,我們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數量級,不過肯定是以億、十億或者更多來計算。這兩點要求表面上平平常常,實則是千斤重擔壓在我們所有人的肩上。此案的難點在於案發於五年前,取證困難。小侯剛才講了整個偵辦過程,重案一組花費很大精力才逐步還原了案件,但是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很難鎖死犯罪嫌疑人,必須精心研究方案,採取有力措施,最終取得關鍵性口供,只有這樣才能把案子辦成鐵案。如果案子辦得不紮實,在審判環節出了問題,在座的人都要拿話來說。」

關鵬局長前面還說得心平氣和,到了最後一段話,語氣已經變得很嚴厲了。

「二道拐滑坡後出現人骨,我們的偵查員反覆在二道拐調查,肯定已經驚動了相關人員。在這種情況下,犯罪分子為了遮蓋罪行、保住既得利益,肯定會採取更瘋狂的行動,我們要防止殺人滅口和逃跑,特別要防止外逃,這些年,我省外逃人員不是一個兩個,給國家帶來重大損失,雖然有紅色通緝令,可是畢竟不如控制在國內。大家行動必須迅速,各部門必須無條件配合,誰敢推諉扯皮,我就殺雞給猴看。我講完就散會,散會後就立刻行動,料敵從重,絕不能馬虎大意。」

侯大利是第一次以指揮員身份辦案,只覺得肩膀的擔子重逾千斤。1949年11月5日,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成立大會上,周恩來總理曾經說過「國家安危,公安繫於一半」。以前他在刑偵系讀書的時候經常聽到這句話,耳朵都聽起繭子,失去了感受。如今成為基層指揮員,他才真切地感受到這句話的分量。

另一方面,他如今是重案一組組長,在辦理如此大案時若是失敗,不僅影響自己的前程,還會牽連到一組十二位偵查員。自己的家世特殊,此路不通可以另走他路,而一組十二位偵查員若是前程受到影響,那將會直接改變其命運。他離開會場時,用力甩了甩頭,心道:「不要想這些沒有用的事,集中全部精力,全力以赴,一定要拿下此案。」

會議結束,侯大利回到辦公室,坐在外間小會議室,如老僧一般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想案子。

目前從市領導到支隊領導再到偵查員們都有共識,此案很難取得直接證據,這就要根據已有證據,按照案件發展的時序邏輯找到關鍵證據,補上殘缺的口子,力求重建現場。「重建」有兩方面內涵:一是「修復」,側重於對瑕疵證據的補正、完善,比如二道拐黑骨案沒有提取到dna,這就是一個瑕疵證據,還得透過省刑偵總隊出面,讓更高階別實驗室來提取;二是「拓展」,在直接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善於利用間接證據,形成完整的、相互印證的證據鏈,突破多人口供。

此次會議後,除了重案一組偵查員們繼續深入調查,經偵支隊和出入境支隊也行動起來,二道拐黑骨案由一起單純的刑事案件變成了牽涉到方方面面的大案要案。侯大利很清楚,真要取得實質性突破,責任還是在重案一組。

當夜,侯大利沒有回江州大酒店,住在辦公室。

上午九點四十分,侯大利收到訊息:黃仁剛準備出境,目前被控制,訊息暫時保密,沒有驚動其他人。

侯大利參加工作以來,屢次立功,內心不免還是有些自得,但是在組織這類大案時,經驗不足的缺點還是暴露出來。最初張國強提出黃仁剛或黃仁毅有可能跑路時,他雖然記了下來,並沒有引起高度重視。而平時並不具體辦案的一把手局長關鵬卻做出準確判斷,果斷出手,這才沒讓黃仁剛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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