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想,每一個人都有心底的秘密,正如同我目前不會說出我最後十分鐘在胡文祥書房裡面和他說了什麼。
我和孫曉青搬進了新家。這是一個毗鄰市中心的二手房小區,不豪華,但是卻絕對乾淨,房子也不大,兩室一廳和一個十分大的書房,書房裡面有一個空蕩蕩的書架,那裡等著我用無數的書來填充,房子的裝修風格並不特殊,也不小資。可以說房子很普通,但是如果仔細觀察,透過電視背景牆上面犇犇的照片,廚房門上面的小黑板感覺到了一點點小溫馨。
犇犇並沒有和我們一起來住進這個新家,王穎麗說她要認犇犇當乾兒子,於是就將犇犇帶走了,說過兩天再送過來。孫曉青笑著答應了,其實我知道王穎麗只不過是給我們兩個一個兩人世界罷了。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年的時間讓我們兩個之間多了一個孩子,兩年的時間讓我變的不再像以前那樣看不清這個社會,兩年的時間僅僅是讓原本清麗的孫曉青變的成熟了許多。可是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呢!
我不知道孫曉青這兩年對我感情的變化,但是最起碼我可以告訴孫曉青,這兩年來,我對她的感情只有增長沒有減少。
住進新房子後的第二天,孫曉青對我說要一起去杜莎夫人蠟像館看一看。我這才想起來原來我在這個城市生活的三四年以來,都沒有去過這個外地人來了之後都要光顧一下的蠟像館,我們兩個一起到了南京路新世界,走馬觀花一樣看過了所有蠟像,她從來都不在各種蠟像前面停留,匆匆一過而已。
然後我們兩個又去了繁華落盡的外灘,田子坊,老城隍廟。一天的時間幾乎轉遍了整個城市,夜幕降臨的時候,孫曉青終於停下了腳步。她站在長江入海口處,眺望整條江,又遠觀夜幕中透露著滄桑的大海。
她閉上眼睛,允吸了一下空氣。
我從後面攔腰抱著她,讓自己整個人都趴在她的肩頭上,不知道為什麼,孫曉青對我說起了她離開這兩年裡所做的一切事情。
她對我說:“我離開了你之後,首先去了杭州,然後又到了烏鎮,隨著烏鎮一路向下走,然後一路到了麗江。到了麗江之後,犇犇就要出生了,犇犇的名字是我在麗江一座廟裡面求的,我給老和尚錢,老和尚不要,說能夠給別人起名字就夠了。犇犇出生之後,我在麗江休息了兩個月,然後我帶著犇犇去爬五嶽,然後又去了燕京,又到了東北的大興安嶺,又去了內蒙古草原,然後到了甘肅四川,西安,最後又去了疆省,在那裡停留了一天之後,我就入藏了,我沒有去布達拉宮,我只是帶著犇犇在高原上面,去看最樸實的藏民,去體會他們的家長裡短,我在那裡走城市,串門路生活了一個月,就因為一次犇犇生病了,我才去了一次拉薩,給犇犇看病。最後,我去了大昭寺,在佛像面前,我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然後我閉著眼睛問佛像我接下來要去哪裡,佛像自然不會說話,於是我就回來了。”
我有些驚訝孫曉青這兩年的經歷,可是聽著她的話,我能夠想象出一個女人扛著肚子,抱著孩子穿梭在各個城市之間的辛苦。旅行是安逸的,可是長途旅行就會讓人疲憊,特別是爬山。而且還是帶著一個三四個月的孩子爬五嶽。
海風撲面,我將孫曉青往懷裡抱了抱說:“一個人走遍中國,你害怕過嗎?”
孫曉青理了一下鬢角的髮髻,說:“我不知道,當因為大雨火車晚點的時候我害怕,可是當雨過天晴的時候,有時候能看到星星,那感覺很好。就象太陽下山前,在秦皇島海邊,海面的閃閃鱗光。就象在山間的湖水,那樣清澈,將整個海天映照在地面上,就好像是有另一個天空一樣。還有在疆省沙漠裡,當太陽昇起,我分不清,哪兒是天,哪兒是地,那感覺很好,讓所有的孤單和害怕都消失在神奇的大自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