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膠袋子之類的,零零散散分佈著些臨時的窩棚。
這種窩棚是用那種隔熱的材料搭建起來的,頂上鋪著石棉瓦棚,建築工地上經常用,某些鄉鎮的小飯點兒也會臨時搭起來。夏天熱的像蒸籠,冬天又很冷,最大的優點是便宜,方便。
窩棚裡住了不少人,這兒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電也是從別處扯來的電線,用不了大功率電器,只能掛幾個燈泡,住在這裡的人早早都睡了,偶爾幾個在外面蹲著喝啤酒侃大山的看起來也滿臉窮酸相。
“天豪,回來啦!”幾個就著大蔥喝二鍋頭的中年男人衝小降頭師打招呼。他草草應了聲,就鑽進了自己的窩棚。
“這小子,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當個窮廚子,還看不起我們了。”五大三粗的一箇中年男人悻悻的哼了聲。
“人家怎麼也是喝過洋墨水的人,能跟你個小學沒畢業的比?”另外個大板牙齜了齜牙花子,“你沒看天豪平日都不和泥腿子們多來往,天天跑圖書館去找孫老師?”
“切,不就是高中畢業嘛,都是窮山溝溝裡出來的,裝什麼蒜。”
“孫老師是哪個?”
“就是整天往咱們窩棚跑,還給天豪帶過許多書那個。平頭,帶個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我沒有想刻意聽他們說話,奈何耳力太好,談話聲不斷鑽進我耳朵裡。甩開他們,我跟那個天豪進了屋子。
這屋子只有四五平米,說是屋子,不如說是四塊板子堆成的睡覺的地兒,只能放下張單人床,床頭亂七八糟的堆了衣服、書、零食之類的,別的啥也沒有了。屋頂有個昏黃的燈泡,目測不超過20瓦,幾隻碩大的蚊子圍著燈泡“嗡嗡”的飛著。
他進來後就重重的關上了門,顯得心神不寧,掏出手機就撥起來,手機還是最老的諾基亞1110,市面上早都看不到了,綠屏直板的那種。
電話撥出去好幾通始終沒人接,他有點沉不住氣,幾次想站起來走出去,最後還是停下了腳步。
然後,他盤膝坐在床上,開始打坐。
左腿盤在右腿上,擺了個五心向天的姿勢。這種姿勢是大路貨,不管是佛教道教還是什麼教派修煉時,大部分都用這個坐姿。
他這麼一打坐,就是兩個多小時。我也不急,就那麼守著他。
時間漸漸到了午夜十二點,外面再沒一個人,也有點寒冷了。這時,天豪的身子微微動了起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換成個女孩子在場的話,估計要尖叫起來。
他的頭顱漸漸離開了脖子。
我眼看著他的脖子像是長頸鹿一樣越變越長,本來他坐在床上身子只有1米高,現在光脖子都快半米多了,頭逐漸頂向了房頂。
然後,脖子最下方和肩膀連線的地方漸漸斷裂,但是並沒有血濺出來。
“咔嚓”,他把頭左右前後晃動幾下,頭一下子掉了下來,還帶出來串白花花的腸子。
頭在骯髒的床上滾了兩下,無風自動,逐漸漂到了門邊。他用牙咬住了門把手,然後頭一歪。“吱呀”下,門開了。
就在要出門的時候,那幾只本來在他身子上痛痛快快吸血的蚊子受到了驚擾,紛紛飛起。
“唰”,天豪張開嘴,像是青蛙捕蟲子一樣,舌頭伸出老長,快如閃電的把那幾只倒黴的蚊子全捲到嘴裡。他也不吃,吸吮下後又把蚊子吐了出來。蚊子被他吞之前個個吸的肚子圓滾滾,被他吐出來後則變成了乾屍。
吸了點自己的血,他對血的渴望似乎被激發起來,用頭撞開門,在夜色中飄飄悠悠的飛了出去。
“真是個節儉的好絲羅瓶,連自己的血都不放過。”我讚歎一聲,跟了上去。狀介麗圾。
把自己的頭練得能出竅的降頭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