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

“人總會有無法言明的無奈，我只能和你這麼說。”魏尋眼底閃過一絲憂慮，顯然現在他不想和陳煥解釋這個問題。

陳煥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她明白這種感受，雖然沒有親身體會過。

她記得以前讀張愛玲的《半生緣》，讀到曼楨被自己的姐夫軟禁**之後，逃了出去。

陳煥心裡會奇怪，為什麼曼楨不去解釋一句，“世均，我被姐姐和姐夫關起來了，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

卻偏偏要等到最後，說一句“我們都回不去了。”

長大了之後才漸漸理解其中的滋味，叫此種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清依出家了，我那個時候太懦弱了，直到她青絲落盡，我也沒有勇氣去阻止她。我只是悄悄的跟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我想，她一定會有感覺的吧。”

“是的。那年冬天，雪下的很大，清依上山砍柴，我一直跟在後面。突然，我腳下一滑，失聲叫了出來，危機關頭，我抓住了路邊的石頭，眼看著就要滑落。”

“就像我遇見你的那天一樣嗎？”

“比那天更危險些，我的整個身體都懸空了，那塊峭壁是向裡面凹進去的。千鈞一髮之際，清依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她是感覺到我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否則，她不會那麼快就趕過來。”

魏尋又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注視著陳煥，她知道，他在期盼她記起來！

“清依說：‘昊陽，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我們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她的眼神裡透露出我從來不曾見過的堅毅，那一刻，我才意識到，離開她，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陳煥想起了魏尋客廳的那幅畫，她隱隱的感覺到，魏尋的故事，遠比她想象的要錯綜複雜很多！

“你們，我是說那一世，你們掉下去了嗎？”陳煥的言外之意是，魏尋故事裡的清依和昊陽是不是就這樣死在了一起。

“沒有，我們被路過的獵人救了。”魏尋充滿期待的看著陳煥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待我長髮蓄起，嫁你為妻如何？這兩句話，你還記得嗎？”

陳煥的大腦在高速的運轉，她拼命的想在自己的記憶裡尋找蛛絲馬跡，可惜終究徒勞而返，頭開始痛了起來。

“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見陳煥沒有回答，魏尋輕聲說道。

陳煥從魏尋的話語裡聽出一絲無奈和失望，她不知道，魏尋的耐心還有多久。

……

在魏尋的同意下，陳煥晚上會叫上路曉年一起來陪住。不是她擔心魏尋有什麼非分之舉，而是她為了可以心安理得的面對古風生，也包括面對自己。

對於這件事情，路曉年稱之為天上掉餡餅的美差。

她漸漸覺得，她和魏尋，看似毫無交集的兩個世界的人，真正相處起來，是那麼默契而且快樂。

他們可以一起分享一部電影，然後各自發表見解，像一對小情侶一樣唇槍舌戰。

陳煥的雞湯煲得越來越好，魏尋會說，已經有了從前的味道，總有一天，要讓她的記憶也像這雞湯一樣，迴歸原味（位）。

路曉年總是在晚上飢腸轆轆的時候趕來，嚷嚷著快開飯，每當這個時候，陳煥就會恍惚覺得，他們，已經這樣在一起生活好久了。

那段時間，剛好趕上古風生論文的開題報告，他又是一個學術上很嚴謹的人，所以忙得沒時間和陳煥在一起。他每天晚上都會給陳煥打一個電話，陳煥對於古風生的信任很感動。

只有每天晚上和古風生打電話，問問她這邊情況的時候，陳煥才會提醒自己，這不是她本來該過的生活，只是一段插曲罷了，終有一天，曲終人散。

也許，等魏尋不再執著於這個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