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渺很生氣,步子走得很快,江宴濯跟在他的身後,視線一直落在簡渺的手上。
學長穿的外套似乎都是稍微大一點點,袖子總能恰到好處地遮過指尖,露出粉白的指頭。
而現在,簡渺因為情緒起伏,抓著江宴濯手腕的指尖微微泛著白。
這算牽手了?那四捨五入一下,是不是就等同私奔?
江宴濯唇角輕挽,默聲跟在簡渺身後,任他把自己帶到其他地方。
簡渺把人拽進了電梯,看著面前的一排數字,才發現自己壓根沒有目的地。
茫然之際,手心抓著的手忽然抬起,慢慢移動到簡渺的視野中,按下了-1。
「負一樓不是車庫……」簡渺才反應過來,立刻鬆開牽著江宴濯的手,往電梯角落後退半步,「抱歉。」
「沒關係。」江宴濯不動聲色地側過身,在簡渺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握住手腕,「喬橋說你不舒服,我就想著順便來看看……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不用在意。」簡渺低下眼睫,「我還要謝謝你幫我解圍。」
他頭疼得厲害,要是沒有江宴濯,指不定要被段敘糾纏多久。
電梯裡只有下行的聲音,負一樓的指示燈閃爍時,簡渺才聽到江宴濯的聲音:「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不說話,不用勉強自己。」
簡渺下意識想解釋,但抬頭對上那雙漂亮的茶色眼睛時,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不一很失禮。
小學弟對他沒有惡意,也是真的關心。
「嗯。」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上踩著的酒店拖鞋,嗓音低淡又失落,「第一次失戀,難免有些傷心。」
……第一次失戀。
明明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江宴濯的情緒卻一下沉了下去,像一塊包裹冷冰的石頭砸進了心口最軟的地方。
「如果真的喜歡,學長還是回去把話說清楚吧。」
簡渺頓了頓,回頭時對上江宴濯的眼睛,他站在身後,電梯燈被遮在他的發後,眼瞳不映光時又浮出了先前在房間裡的冷。
他當然不是因為段敘而神傷,只是因為自己無疾而終的「初戀」。
對於那個已經是過去式的人,「初戀」的意義對於簡渺來說更加重要。
氣氛有點僵硬,簡渺本來想隨便扯點什麼將話題打趣算了,但江宴濯卻先一步開口:「但我向來不認可吃回頭草的事,所以出於禮貌,我也只勸這一句。」
簡渺沒聽過這種勸人的話,安靜了兩秒後忽然笑了,笑聲夾雜輕微的咳嗽。
江宴濯看著他慢慢浮紅的耳尖,將新外套從袋子裡拿出來,蓋在簡渺的肩膀上:「走吧,我帶了車鑰匙。」
落到肩頭上的衣服有一陣很淡的鳶尾香,但並不濃烈,和江宴濯身上的味道很貼近。
讓簡渺有一瞬被環抱的錯覺。
一直困擾著簡渺的眩暈和頭疼像被輕輕拂開,他愣在原地看著江宴濯,站在電梯門外的男生輕按著開門鍵,等了他一會兒,才輕聲解釋:「去醫院,你發燒了。」
簡渺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意識到真有點不對勁。
「你去我房間幫我擦藥的時候,手心就有點熱。」江宴濯低頭輕垂著腦袋,嗓音微悶,「但我當時沒及時發現,抱歉。」
「怎麼是你給我道歉呢。」簡渺垂下眼,「我自己著的涼。」
因為睡眠不足,簡渺的眼尾落著色澤淺淡的紅,襯得眼尾嫣然。
江宴濯走到車前,替他拉開了副駕駛的門,體貼道:「先上車,別勉強自己。」
簡渺本來想坐在後面休息,但看著江宴濯殷切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回絕,低聲道了句謝謝後便進了車裡。
見他低頭開始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