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周月已經覺得作為伴侶,江宴濯這種佔有慾還是挺可怕的……只不過江宴濯不是他的物件,又在面對簡渺時藏得那麼深。
「或者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在簡渺心裡,其實比段敘強不了多少?」
江宴濯先前低淡垂著的眼徐徐上抬,靜默無聲地看著周月。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周月卻忽然感覺自己的骨頭裡彷彿都凍了冰,所有得逞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周月仍故作鎮定:「我說錯了嗎?這些事他不會告訴段敘,也沒告訴你。」
砰。
玻璃杯被扔落在桌面的聲音很清脆,乍聽有種碎裂的錯覺。
周月下意識盯著那個被子,卻發現裡面的冰塊仍是靜靜地漂浮著。
江宴濯:「我讓你來,是讓你說廢話的?」
桌子上沉寂了良久,周月先錯開視線,不甘心地開口:「你應該知道顧靜煙吧,她回國辦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簡渺辦生日宴……基本是把她的人脈過給簡渺的意思,挺多圈裡人都來了。」
燈光落在桌面的冰酒之中,折射出不同的色調。
周月不情不願地把戚止煬跟簡渺的關係也說了個大概。
「簡家的家事我只知道這麼多,不太清楚簡渺跟他父母有什麼矛盾,但問題肯定不少。」
說到口乾,周月看了一圈,抬手把酒保招來的時候,跟前的人卻站了起身。
周月頓住:「江大爺,我喊你祖宗好不?你大半夜擾我清夢,把我拎過來這裡給你遞情報,遞完你就走,你是幹間/諜的?留下了陪我喝兩杯會死?」
「不限消費,給你機會把我喝破產。」江宴濯低頭看了眼時間,頭也不回地離開。
周月忍了又忍,抄起手機給戚止煬打了個電話:「出來陪我喝酒!」
電話那端沉默許久,是戚少冷諷的聲音:「滾。」
「……」
江宴濯從酒吧出來就打車去了最近的市場,買了做飯的材料後回家熬了粥。
醫生說簡渺需要好好休息,也得補充營養。
松茸雞絲粥煮好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江宴濯洗了個澡,昨天晚上那一身戾氣順著水流褪了個乾淨,他搭著浴巾坐在床沿,安靜了很久。
換上衣服,江宴濯轉身走進了隔壁的房間,摁下了燈。
自從簡渺那天說無法忽略他的表白之後,江宴濯來這個房間的時間遠比之前要多。
明明已經快得到那個人了,可心底卻總沒有什麼靠近的實感。
越想越慌,越慌越想。
江宴濯慢慢走到桌子前,用鑰匙扭開了鎖,從抽屜裡摸出了一把裁紙刀。
裁紙刀非常別致,暗色的木質刀柄上嵌著淡色的翡翠,低調的歐式風格。
作為收藏品不怎麼奪目,但出現在一個高中生的畫架上就分外顯眼。
尤其是上面還沾著血。
江宴濯第一次見這把刀,它就抵在簡渺手腕,沒怎麼用力就見血。
他不太記得當時自己是什麼心情了,只覺得默默看著自己手腕淌血的簡渺,像一尊被推到桌角,一個不慎就會觸地粉碎的玻璃花瓶。
美麗而危險。
後來簡渺自己去了校醫室,江宴濯跟了一路,思來想去還是回到畫室,把這把裁紙刀帶走了。
他知道這把刀的價值不菲,甚至想如果簡渺真的喜歡,憑著刀的價值找上他,或許他就有理由賠償,並且跟簡渺說上話。
江宴濯甚至託人在歐洲找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就是準備還給簡渺。
只可惜,後來的簡渺只是輕微地失落,並不在意。
鋒利的刀刃映著窗外的光,江宴濯慢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