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濯看著簡渺頰邊浮上的色彩,見他剛剛的情緒消退得差不多了,才微微安心:「沒辦法了,這個身體已經被我霸佔了,你就說要還是不要吧。」
簡渺:「……」
良久的沉默之後,簡渺慢慢抬手捧起他的臉。
江宴濯眼睫輕垂,以為他是想接吻,安然靜候他的動作。
可是簡渺卻沒有動,而是問:「江宴濯,你會在意我跟段敘的事嗎?」
江宴濯低垂的眼睫緩緩上抬,重新看向他:「很好奇?」
「突然想知道。」
江宴濯抬起手,輕輕覆蓋到他的手背上,可憐兮兮地抬眸看他:「說實話,每次想起來都在意得要死。」
簡渺心頭微微觸動,低頭親親他的唇角,小聲問:「你在高中的時候,是不是很早就發現我了?」
「嗯……入學的時候跟你打過照面,不過你應該忘了。」江宴濯認真地看著他。
不過那只是初見的匆匆一瞥,簡渺未留心自己被誰看過,江宴濯也只是覺得那個學長格外耀眼。
「後來是上體育課的時候,在籃球場裡看到你在教室窗邊發呆。」江宴濯說,「當時只是好奇你在看什麼,後來知道你的座位在那裡……就總會偷偷去那個場子打球,想讓你看到。」
這一段也是簡渺屈指可數的心動時刻,他抬手環住江宴濯的頸,慢慢拉進距離:「那你沒想過主動來認識我嗎?」
「你是不是不知道高中時候的簡渺學長多受歡迎?」江宴濯無奈道,「光是高一想認識你的學弟學妹就能從實驗室排到食堂,我要是那麼俗套地問你要號碼,去你們教室找你,不是早就被你pass了?」
簡渺沉默了。
這確實是事實。
他入學那一年的確挺……熱鬧的,不少高二高三的學長學姐找機會跟他偶遇要聯絡方式,他一律禮貌拒絕。
「而且,後來我的心思還被段敘發現了。」江宴濯的語氣驟然變調,像是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帶上一絲憎惡,「他還騙我你們是青梅竹馬,早就在一起了。」
「我跟他是上了大學才……」
「我知道。」江宴濯趁機親了他一口,「所以我那時候嫉妒他,嫉妒得快瘋了。」
除了打架挑事,他甚至幼稚到看到其他早戀的小情侶同坐一臺腳踏車,然後氣得偷偷去劃破段敘的腳踏車。
簡渺聽著江宴濯認罪一般自述幼稚行徑,忍不住笑:「可是我有司機接送,我沒坐過他的車……」
說到這裡,簡渺才想起那次在ktv裡,江宴濯對他的表白。
他說,他見過段敘和簡渺推著腳踏車一起走的畫面。
簡渺的胸腔裡像有個裝著玻璃珠的小盒子,因為這個念頭哐當晃動。
……所以,那個時候生悶氣的江宴濯使了壞想整段敘,卻意外看到簡渺跟段敘一起回家?
那不是傷上加傷?
江宴濯垂下眼睫,低弱開腔:「那天,我不僅看到你們一起走,我還跟你們一起走回他家了。」
當時嫉妒和憤怒充斥著江宴濯的胸膛,他既知道段敘是個怎麼樣惡劣的人,又不願意相信簡渺跟段敘真的在一起。
像自虐一般想要得到眼見為實的證據。
然後他就遠遠地,看著簡渺回到段敘的家,被段敘的媽媽喜愛地摸摸頭。
那天江宴濯第一次在簡渺的臉上,看到了溫柔而欣喜的笑容。
他在學校裡見多了簡渺易碎零落的一面,總覺得他像一個極為脆弱的玻璃花瓶,在一個不經意間總會化為碎片。
可在段母面前,簡渺跟尋常十六七歲的高中生沒有區別,柔軟,輕柔,且具有生命力。
所以,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