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簡渺跟段敘不是同時上臺,他一早就到側邊的舞臺按照排練的步驟準備。
而就在第一幕即將結尾,眾人仍在尋找段敘時,一襲身影緩緩而來。
「哎呀,『王子』在這裡!」文娛委員長舒了一口氣,「段敘你去哪裡了,我們都快急死了!這都馬上第二幕了!」
換好戲服,帶上假髮的「段敘」低著頭,沒有回應。
「算了來不及了,你快上臺吧!」文娛委員把他帶到側舞臺,「按照踩點的地方來,別出岔子!」
——第二幕,灰姑娘褪下髒裙,被南瓜車送到城堡裡,跟王子初遇。
簡渺從簡陋的南瓜車木板後走出,隨後舞臺上的場景置換。
他跟「惡毒」的繼母和幾個姐姐打過照面,在臺詞的誦讀下走到中間,最裡層的燈光打下,「王子」回頭。
簡渺卻愣在原地。
因為穿著王子裝束的人,不是段敘。
是江宴濯。
舞曲響起,辛德瑞拉被年輕英俊的王子邀請共舞一曲。
江宴濯主動扶上簡渺的手,仗著有妝造偽裝,肆無忌憚地佔用段敘的「身份」。
「段學長說他意外來不了,讓我來救個場。」江宴濯牽著他,「他說,反正不用念臺詞,只是按照場景踩個點,很簡單的……我就來了。」
簡渺腦子空空,想不明白段敘為什麼在這麼關鍵的場合出意外,更不理解為什麼會是江宴濯來救場。
……他們班的人知道嗎?
顯然,沒人知道臺上「王子」的真實身份。
江宴濯笨拙地跟簡渺挑著沒有排練過的雙人舞,舞臺中間的光束落在他們兩個人之間,這一剎那,世界彷彿只有明和暗。
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無數個旁人。
而光中,只有他們兩個人。
江宴濯在舞曲終了的時候,卻沒有鬆開「辛德瑞拉」的手,而是緊緊牽著簡渺。
「對不起學長,我說謊了。」
「我把段敘困在藝術樓的教室裡了,他出不來。」
「我冒名頂替,只是有一句話想說。」
「我喜歡你。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
…
舞臺劇謝幕,無論最終結果是好是壞,高三六班都已經完成了自己最後的使命。
所有負責人和參演人員都在感慨慶祝,唯有「公主」和「王子」不在現場。
空曠的教室前,換好衣服的簡渺在門外等著,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就在十分鐘前,眾目睽睽的舞臺上,江宴濯對他表白了。
「學長。」
身側忽然傳來江宴濯的聲音,簡渺微微嚇了一跳,抬起眼慌亂地回頭:「嗯,我在。」
江宴濯垂著眼,看不出什麼表情,只問:「那我們……還去喝飲料嗎?」
「去,去的。」簡渺應聲,快一步往前走。
江宴濯似乎知道他現在心裡亂作一團,安靜地保持距離跟在他身後,不過分靠近,也不疏遠。
簡渺無論走多久,回頭的時候,他就在身後。
在第三次確定江宴濯沒有掉隊之後,兩人終於到小賣部。
「你挑吧,喜歡喝什麼都可以。」簡渺說。
他跟江宴濯對視了一眼,無來由地很緊張。
小學弟笑了笑,輕聲應:「好。」
簡渺站在門外,看著他的背影,腦子裡一遍遍回放著江宴濯的表白。
……學弟什麼時候喜歡他的呢?
為什麼會決定在那個時候表白呢?
剛剛問他還喝不喝飲料,是怕被拒絕了不好意思嗎?
一個個問題從簡渺的心底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