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渺細長的眼睫垂著:「你想我給嗎?」
「學長願意我給嗎?」
不斷地用問題回答問題,像是小貓在笨拙地追著尾巴。
簡渺的筷子落到碗裡,聲音很輕:「我說不願意……」
「那我就不會給。」江宴濯認真看著他,淺茶色的眼睛亮亮的,「不過你願意我也不給。」
後面那半句莫名有點傲嬌的味道,簡渺抬起眼,正好對上江宴濯的眼神。
裡面暗色湧動,帶著微妙的笑意。
簡渺輕咳了一下,別開話題:「那你怎麼收到騷擾資訊。」
江宴濯微頓,忽然很想鞭江挽鯉。
沉默之際,一段很短的回憶從腦海里閃回。
他眼睫輕垂:「不給聯絡方式,也會讓人找到電話號碼的……這種資訊,學長沒收到過嗎?」
簡渺握著筷子的手微微落下:「……有過。」
還真有過,那是高三百日誓師的時候。
江宴濯眼瞳映著他的表情,三分專註:「是什麼樣的資訊?」
簡渺本來想簡單說說,但又想起江宴濯高三那年出國了,便只能解釋:「十六中有個傳統,就是高三要去拉練登山百日誓師。」
簡渺高三那年,校領導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非要把高三生提前一晚拉去拉練地點附近住一宿,要第二天凌晨出發,踏著朝陽登山。
美其名曰這最後一百天就是黎明前的黑暗,登山就是熬過最後一刻苦難,看到日出天明就是苦盡甘來。
然後為了學生們的人生安全,統一收集了個人資訊,簡渺的電話號碼就是在那時候洩露的。
「我的號碼被人掛到學校的表白牆上了,那天晚上八點多開始,一個晚上都被各種資訊炸。」提起這件事簡渺還有些鬱悶。
不過他也能理解:「我們那一屆正好取消了喊樓吧,學弟學妹們沒地方給學長加油打氣,就都往我手機裡發了。」
都是匿名的號碼,一部分是表白的,一部分是加油的,還有些稀奇古怪的……雖然是好意,但有些沒有分寸。
甚至還有大半夜給他打電話表白的。
本該四點起床的簡渺只睡了兩個小時就被電話吵醒,結果對面的小學妹還哭哭啼啼,說暗戀他很久,希望他能考上理想的大學。
簡渺只能無奈地應謝謝和對不起。
江宴濯眼底的色彩不動聲色地沉了三分,復聲問:「有人把你的號碼掛到表白牆?」
「嗯。」簡渺還是第二天早上,從段敘那兒知道的。
本來是最初那幾天鬧騰,後來表白牆似乎被截出去了,其他學校的學生也知道了,各種騷擾資訊湧入手機。
後來沒有辦法,只能換了個電話卡。
畢竟只剩下一百天就高考了,簡渺分不出心去應付那些閒言碎語。
江宴濯隨聲問:「那你的那個號碼停用了嗎?」
「好像……沒有。」簡渺搖搖頭。
當時那個號碼上還繫結了挺多資訊的,簡渺忙著備考沒時間去處理,只是辦了個新號碼用著,後來一點點把繫結的軟體資訊換到新號碼上,久而久之也忘記處理舊號碼。
簡渺想到這裡,才意識到江宴濯在問過去的事,舉目看著他,眼底似乎有些不解。
小學弟挽唇:「沒關係,反正都過去了,我也不吃你醋。」
簡渺:「……」
剛剛他在問江宴濯要不要給別人聯絡方式的時候,打太極似地迂迴就是不想承認吃醋。
結果小學弟翻了筆陳年舊帳,然後輕描淡寫地表明態度。
……簡渺手心又疼了。
晚飯後,江宴濯很自然地用「你既然做了飯,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