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猜出真相。”
“直至最近局勢危急,大家都擔心王上駕崩後會有變故,十分恐慌。因此才定計叛變。其實……其實這次叛亂,他……並未參與。全都是別人的主意。他這個樣子,別說參與,便是話也說不完整了。”
晴川聽到這裡,大致明白了,他便問道:“芙蕖說她曾在靈魂寶珠中留了一條預言。這預言是什麼,你知道嗎?”
那人搖頭說不知道。晴川長嘆一聲,本以為找到雲雋就算大功告成。現在看他這個模樣,只怕什麼也都問不出來。正在這時,牆上蠟燭被風吹熄,朝陽的光亮透入,長夜已過,東方露出霞光。
雲雋本來滾倒在地,看到霞光,突然一躍而起,跳到窗前,身子向外探出。晴川急忙將他胳膊拉住,防他跳窗自盡。可他卻裂開了嘴,一臉狂喜的神色,雙手亂舞,口中叫道:“天亮啦!天亮啦!哈哈,天亮了我還沒死。你說我在今天會被人亂刀分屍,曝屍荒野,給野狗分食。可是我沒有死!我沒有死!你的預言不靈驗了!”
晴川恍然,原來芙蕖當年在珠子中故意透露,預言了這人的死期。她的預言一向極其靈驗,雲雋本來就是個多疑之人,加之長年活在爾虞我詐當中,如同一根繃得很緊的琴絃。他雖大為懷疑芙蕖這條預言,可是心底的恐懼終究佔了上風,以致最後思慮成狂,變成了瘋癲的廢人。芙蕖自己或許想不到,會有這樣意料不到的結果。
只聽羽熾說道:“如今這樣,讓他活著倒比處死他還要殘酷得多。”
晴川看這房間內,並沒有珠子一類的東西,暗想:只好搜遍這裡,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想到這裡時,雲雋剛好側過頭來。晴川見他一隻眼睛轉動,一隻眼中卻隱隱含光,不禁閃過一個念頭。他將這人按倒在地,一手在眼瞼上輕輕捏擠,假眼掉落出來。
這隻義眼,材質晶瑩剔透,放在手中,感到一陣寒涼。
它就是白角失落的靈魂寶珠。
許久不見,妖族將巫師白角帶出來時,晴川仍向他行了一禮。他卻好像沒有看到,全不理睬。晴川之前曾將芙蕖臨死前的情況,詳詳細細說給他聽。這時見他脖子上掛著一片銀色掛墜,水滴形狀。
熊心問道:“真要放了他?”
晴川答道:“說好要放的,當然得放。況且他在收我做徒弟時,就在我身上下過詛咒。詛咒不除,我就仍得跟著他。這件事無可奈何。”
白角冷笑說道:“我們汐族一日是師徒,就終生為師徒。”
晴川掀開帳篷,朝內看了一眼,雪舞尚在熟睡。他轉頭向白角說道:“那你也該兌現自己的承諾。”
白角眯起雙目,說道:“她的魂魄重新融合之後,從前的記憶也就都被抹掉了。”
他點頭說道:“我知道。”
晴川獨自一個人坐在樹林旁邊,光芒灑落,他一動不動。過了很久,陰影在大地上移動。風從林中穿過,發出嗚咽的聲音。
無極海畔玉碎灘上,戰後撤消禁海,汐族與人類逐漸開始通商。漁村雖然滿目創痍,但為了生計,也不再抓捕人魚。汐族商販將海產帶到陸上,又將陸上的貨物帶入海底。村民與人魚交道打得多了,逐漸去了畏懼之心。
村內街面上偶有懸掛魚牌的鋪面,即是汐族的商戶。清晨時,街道上冷冷清清,船隻都還泊在港中。只見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從海邊過來。高個子那個,披一領黑色斗篷,低頭走路。矮個子那個卻是個小女孩,青藍的膚色,銀白的頭髮,跟在後面。
那人走到一間鐵鋪門前,抬手敲門。敲了好一陣子,方才有人開門。有人從門內遞出一個包裹,那人順手接過揣在懷中。
這時,站在背後的汐族小姑娘雙目眨了眨,向門後的人問道:“你也是人魚?”
她看這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