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庭院,她沒有挽留,她深知張墨心中的自卑,就像張墨明白她作為唐府女主人的無奈,年齡的差距,身份的懸殊,這凡人眼中的門當戶對終究成為二人邁不過去的心坎。
“飛燕,收拾一下,明早我們就走,這是學智兄的最後囑託,我一定要完成。官府那邊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必須藏起來。”張秉顯然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
張墨揹著包袱走出唐府大門,回頭看,這裡與他初到的時候一樣,院牆高聳,宅院重重,將他一層層包裹其中,難以喘息。看起來,我還是屬於大山的孩子,他心中自嘲著。
一道身影靜靜地站在院中,阻擋了他全部的視線,素衣白裳,青絲飛舞,窈窕細腰,賽雪肌膚,柳眉杏目,朱唇皓齒,嘴角含笑,眉目含情,明麗動人,絕世dú lì,只為他一人綻放。
張墨從未見過唐飛燕如此光彩豔麗,他差點就改變主意與她長相廝守,只是,他配得起她麼?二人對視良久,相顧無言,張墨的自卑感再次湧上心頭,他狠下心不再留戀,選擇了逃避,拼命地跑出了唐府。
唐飛燕的笑容漸漸苦澀,眼見張墨決然離去,低聲呢喃:“若我不是唐府的大小姐,若你我年歲相仿,該多好……”
………【第二十六章 柳暗花明】………
九月二十七張家村
當張墨揹著包袱趕回村子的時候,剛到晌午,正是午飯時候。見他回來,老兩口並沒有多問,還是跟從前一樣,做好了飯菜一家人圍在桌前吃飯閒聊,卻不問他在縣城的事情,好像生活從未變過。
吃過午飯,張墨跟老爺子打了個招呼,就揹著藥筐提著柴刀上山了。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兄長交付給自己的東西,這是兄長留給他的唯一一件遺物,他要好好保管,至於這東西所隱藏的秘密包括所謂的榮華富貴,他已不想再去關心,這種對人心的揣摩令他身心疲憊。
走在山路上,周圍的景sè一切都沒有變,恍惚間就好像做了一個夢,張墨寧願自己從來就沒有去過縣城,沒有見過唐飛燕,更沒有發生過這麼多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夢境,現在夢醒了,風景依舊。直到他看到了兄長的墳墓,那堆明顯是新立起的小土包,提醒著他不要自欺欺人,發生的終究是發生了,刻意的忘記只會使它更加銘記在心中。
他跪在兄長的墳前,在這片寂靜的鬼樹林裡,不需要顧及別人,也無需隱藏內心,壓抑了許久的感情隨著淚水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從最初的靜默流淚演變成無法自已的嚎啕大哭。張墨將這些本不應該肩負的壓力統統發洩了出來,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哭的這麼撕心裂肺,但就是控制不住眼淚,就是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心中的壓抑在逐漸減輕,跟著淚水一起流了出去。
慢慢的,哭聲一點點減弱,張墨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那飛揚灑脫的熱血少年又重新恢復了往rì的模樣,少了幾分衝動,多了幾分沉穩。或許連張墨自己都不知道,他正在從男孩邁向男人,長大成熟的背後就是這些使他失聲痛哭的催化劑,這就是痛苦的蛻變,卻又不得不經歷。
哭聲忽然又起,鬼哭狼嚎一般,讓人忍不住捂住雙耳,難聽的令人髮指!張墨嚇了一跳,自己明明已經不哭了,怎麼還有聲音?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肚子,難道這也能練成江湖上傳說的“腹語”?
哭聲越加難聽,張墨抬頭四處尋找,終於在自己的左側樹林發現了哭聲的來源。樵老爹坐在地上,咧著嘴哇哇大哭,很是傷心,雙腳亂蹬,就像幼兒撒嬌耍賴一樣,叫人哭笑不得。張墨黑著臉,來到他身邊,蹲下身無奈的說:“老爹,你哭什麼?”
樵老爹癟著嘴,抽著鼻子:“不知道,我看到你哭,我就跟著哭了,挺好玩的。”張墨險些氣暈過去,這老爺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