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穎思別開臉啐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我且問你,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過門?”
楊昊之皺眉道:“那瘸子剛死呢,你也知道,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也就罷了,偏生她是梅家的小姐,我小妹妹跟梅家小子還有親,這一來幾下的顏面都要顧及,怎麼也要守義一年才能再談娶親之事。”
柯穎思咬牙道:“你等得,我肚子的孩兒卻等不了了。你要把我放置於何地?難道要把我放到外地生了孩子再回來?我連正室位子都不求,只要你八抬大轎娶我當個平妻,你還推三阻四的作甚!”
楊昊之道:“思妹,這事急不得……依我說,你把孩子拿了吧。”
柯穎思登時瞠大一雙眼,狠狠捶了楊昊之一拳,尖叫道:“你說什麼!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混賬話!”
楊昊之一把捂住柯穎思的嘴,沉下臉道:“嚷什麼嚷!還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我房裡?如今情勢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孩子留不得,若是讓梅家人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柯穎思冷笑道:“虧你還是男子漢大丈夫,就那麼怕人家?橫豎你娶個偏房進來,又礙著他們什麼事!”
楊昊之唬著臉道:“就算娶你也要先把孩子拿了,若是讓梅海泉知道我跟那瘸子活著的時候還跟你在一處,心裡頭定然不爽快,萬一鬧到我爹那裡,不光你的名譽掃地,我也要扒層皮。再者說了,梅家如今仕途坦蕩,楊家不比往常,如今僅是在戶部掛個虛名,日後還要指望梅家那棵大樹,所以他家是萬不能得罪的。”
柯穎思心裡頭又悲又恨,不由捧著臉嚶嚶哭了起來。楊昊之忙坐起來摟著她安慰道:“不過是個孩兒,今後來日方長,我娶你進來還愁沒有孩子麼?你我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我怎能辜負你的一片心?”然後又絮絮說了好多衷腸的話兒,才將柯穎思勸得略好了些。楊昊之見柯穎思哭得雙目通紅,跟往常比又有幾分柔弱媚態,心裡頭的火又燒起來,在柯穎思耳邊說了幾句,柯穎思登時破涕為笑,橫了楊昊之一眼。楊昊之笑道:“不生氣了?”說完便親上粉面,將柯穎思壓到床榻之上,屋中自是一片春光。
婉玉在窗外氣得渾身亂顫。她深吸幾口氣,強打著精神往外走,心中連連冷笑道:“好,好,好一對姦夫淫婦!想得償你們的心願,除非我梅蓮英再死一次!”
她恍恍惚惚往前走,拐過小徑時忽一個小小的人影兒跌撞撞衝上來,直撲到她腿上,往後一仰便摔倒在地,婉玉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只見那小人兒不過兩、三歲,穿一身白孝,生得胖胖乎乎,頭上總兩個角,歪在地上咧著嘴,想哭又不敢哭,白嫩嫩的一張臉憋得通紅。這孩兒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兒子楊珍又是誰?
婉玉一驚,衝上前將珍哥兒扶起來,急切道:“碰到哪兒了?疼不疼?快讓我看看?”說著忙不迭看兒子手臂和腿,只見胳膊上紅彤彤一片,心裡頭又悔又疼。
珍哥兒圓亮亮的眼裡含著淚兒,扁著嘴道:“我沒事,我娘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掉淚。”
婉玉摸著兒子的臉,淚已滴了下來,把珍哥兒猛摟到懷裡,哽咽道:“肉肉兒,娘……想你想得心肝都碎了……”又趕緊將他鬆開,忙不迭上下打量,問道:“聽說你前幾日病了,如今可都好了?這幾日你吃的可好?睡得可好?奶子和丫頭伺候的精心不精心?”
珍哥兒眨著眼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兒?是新來的丫鬟麼?”
這一句猛將婉玉點得清醒起來,她知自己失了態,忙用帕子拭了淚,把珍哥兒抱起來道:“你怎的一個人跑出來了?奶子和丫頭們呢?”
珍哥兒撅著嘴道:“爹讓我跟老祖宗一處,我不願,中午裝睡覺,等人都出去了就自己跑出來了。”
婉玉料想正房那邊尋珍哥兒必然已是熱火朝天,但她此刻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