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這樁案子辦得極其機密,應當是今上親自下令,時刻關注著的。大理寺那邊竟就沒有透出些什麼風聲來。
但愈是這樣,就愈是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外界的流言早就傳得滿天飛了,魏王近來表現優秀,大有取代太子的威勢與氣魄,太子一系日漸傾頹。可魏王野心愈發膨脹,皇帝又遲遲沒有廢太子,魏王竟就等不及了。魏王籌謀已久,想要趁著秋狩的機會謀害太子,這樣儲君之位就能毫無懸念地落到自己的頭上了。
如意算盤打得倒好,只可惜太子沒有死成。
魏王妃容色憔悴,與之前見的保養得宜嬌豔嫵媚的樣子可謂是判若兩人。魏王在府中定然是大發雷霆,愁白了頭,魏王妃這幾日定然也是過得不好。
這樣一對比,傅採蘊竟就有些慶幸,自己那些煩惱好似也算不得什麼。雖然她立馬就滅掉這個念頭,這樣想的確不太厚道。
“三嫂還需好好歇息才好,那些流言蜚語,終究會過去的。”雖然傅採蘊明知外頭的流言愈演愈烈,但既然是安慰魏王妃,也只得挑些好話來說了,“我相信這一切還是有公道可言的。不是三哥做的事,自然就不會冤枉到三哥頭上。”
雖然只是些空話,但魏王妃也抿嘴微微一笑,示意這些她都明白。只有他們知道魏王是清白又有何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若太子有心要大張旗鼓地利用這次的事讓世人形成魏王私德有虧的印象,到了關鍵時候,沒準就成了致命傷。
就算不說世人,皇帝的想法才最為重要。就是皇帝現在不信,沒準時日久了,這流言傳得愈演愈烈,三人成虎,左右了皇帝的想法,改變了魏王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到了那一步,就真是無可挽回了。
“這段日子,我瞧著王爺也忙得很,時時眉頭深鎖,必然也是在想方設法地證明三哥的清白。假以時日,真兇一定會繩之於法,真相定會大白於天下。”
魏王妃的眉頭一動,“這幾日,七弟都在忙些什麼?”
傅採蘊怔了怔,“王爺時常在書房,一鎖便是將自己鎖著許久……至於他見了誰,做了什麼,他沒有同我說,我也是不好問的。”
“七弟還是這般事多。”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浮上魏王妃的嘴角,那一絲笑,似乎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在裡頭。
那一瞬,傅採蘊似乎明白了什麼。可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魏王妃便告辭離去了。
傅採蘊心中的疑惑被逐漸證實了。過了沒多久,外頭開始散出另外一些訊息……說秋狩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精心策劃的陰謀,而在這個陰謀中,太子與魏王同為被害者,真正的幕後黑手,卻是那年少的秦王。
如若透過這次秋狩,能夠成功地射死太子,秦王根本無需做些什麼,就能讓魏王自然而然地成為嫌疑人。他再在背後散出傳言,離間皇帝與魏王的感情,使父子離心。而憑藉秦王如今得寵的程度與他在滄州立下的功勳與埋下的人脈,那儲君之位,很大可能就會順理成章地落到他的頭上了。
雖然年少,但滄州之行中秦王的能力整個皇都有目共睹。很顯然,秦王有能力佈下這樣的一個局。
這樣畢其功於一役的大好事,當真是十分划得來。
與此同時,外界還在盛傳魏王秦王早已兄弟離心。秦王才能並不在胞兄之下,加之他現在得皇帝重用,久而久之,也就不甘於久居人下,不甘心只為兄長賣命了。年少氣盛的他心中早已有取代胞兄的想法。
大理寺與刑部的口風一如既往的緊,朝廷亦然。雖然沒有人敢在明面上提起,但私底下種種的揣測推論不脛而走,每一種都傳得跟真的似的。
這段日子以來,朝堂上一直氣氛壓抑,瀰漫著一股欲蓋彌彰的氣息。
一場狩獵,竟然將三個皇子都拖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