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幾年前還不敢公然示人的星月宗來說,簡直是脫胎換骨的重大宣示。
胭脂坊成群結隊的小妖女們扼守要道,脊樑骨挺得筆直,神色嚴肅地檢視來客出示的請柬,真正當成了一件盛事對待。
儀式在演武場舉行,場邊本就搭有高臺,本是宗門領袖考察弟子們演武用的,此時就成了“主席臺”,薛清秋高坐正中,左右長老侍立,旁邊空著個小椅子,那是夤夜的座位。
文皓等人安靜地坐在一邊,等待儀式開始。這三天下來,其實他們也想明白了。
附屬就附屬,除了早年的一點面子過不去之外,其他方面真的沒什麼不好,相反應該是更好才對。後臺更硬,資源更多,城主還是自己人,不管武力還是商業等等各方面的發展都遠超如今。老一輩早年的老面子丟就丟吧,對新生代有利這是最重要的。
就連最驕傲的風烈陽都沒對歸宗之事表示反對,這事兒在炎陽宗內也就壓根不起波瀾。其實風烈陽心中一直很明白,早在此前他和濮翔的對話中就表現了他的意思,在他心裡炎陽宗的狀況本身就等同於附屬宗門,有沒有這麼一場儀式都沒區別。想要抬頭挺胸說自己和星月宗並立,看的是實力。
將來若是自己這輩能夠爭氣,步入洞虛什麼的,也未嘗不能再自立門戶,對於這一點,風烈陽一直很有信心。
夤夜此刻正在場中跑來跑去,幫弟子們佈置周邊待客的座位。座位是一個矮几配著一張椅子,有數百座,矮几上有酒肉瓜果零食擺得滿滿。光是佈置都很花時間,但有夤夜在的話,忽然就變得簡單了很多。
小娃娃雙掌一合,漫天瓜果四散飛舞,各自如同有手舉著一樣,平緩且準確地落在盤子裡,把起碼需要佈置半天的事兒縮短到了短短半盞茶內。
“師叔真的好厲害呀!”
“師叔好可愛,給我親一口好不好?”
“不好不好!”夤夜捧著小臉:“黃花閨女是不能隨便給人親的。”
“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關係嘛?”
“因為夤夜要留給男人親啊……”
“呃……”
弟子們神色一個比一個古怪,其實不止是外人,便是她們這些內部弟子都很少能夠真正把這個師叔當成一個成年人看待,聽到這樣的話語總覺得非常彆扭。
夤夜悄悄藏了個果子攏在袖子裡,一步三搖地走了。所過之處,每一個酒壺每一個碟子都自動微不可見地挪了一點,如果有人注意到這個現象,就會發現,任何兩張桌子上的酒壺碟子,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毫釐不差,如果從空中俯視下來,會看見如同複製一樣精準的幾百張相同的桌面。
這丫頭出關比薛清秋還早一點點,她突破了,無聲無息的,舉世都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看似五歲娃娃的小孩子,其實是個洞虛強者。
夤夜悠悠然地踱回高臺,一屁股坐在薛清秋身邊,摸出了袖子裡的果子眉開眼笑地啃了起來,小腳懸空一踢一踢的。薛清秋一臉木然地看著她,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講點形象,今天很重要。”
“哪個客人會留心一個五歲丫頭的形象啊,真是的。倒是師姐的儀態一定要注意哦……”夤夜笑呵呵的吃果子:“其實師姐是因為很羨慕夤夜吧。”
“……”薛清秋咯吱咯吱地捏著拳頭,差點沒揍過去。
夤夜又道:“可夤夜也羨慕師姐的啊……”
薛清秋怔了怔,卻聽夤夜低聲說著:“不管師姐漂不漂亮,那都在其次,總歸是個正常人的身段啊……”
薛清秋的手鬆了,沉默不語。
她們也不合多說話,臺上並不僅僅是星月宗的人坐著,還有炎陽宗呢。
演武場外進來了第一批賓客,正是薛牧帶著進來的六扇門安四方和幾個副捕頭,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