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繁華,小販的吆喝聲悠悠盪盪,不遠處還有人在打擂。
事實上到了這世界不過三天,分明什麼都沒有變化,卻為什麼覺得過了很久?
嶽小嬋巧笑嫣然:“薛牧……”
居然不是“叔叔”了,薛牧竟愣了一下:“嗯?”
嶽小嬋不以為意,隨口問著:“有沒有覺得,時間這東西很奇怪的。有時候一晃而過,你要回憶都不知道那幾年到底在做什麼。可有時候每一刻都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在想好多好多的念頭,想要說說,卻千頭萬緒,說不分明。”
看來是想到一起去了,薛牧嘆道:“是。總覺得這三天很久很久。”
嶽小嬋隨意道:“你覺得,記住一個人,需要多久?”
薛牧想了想,低聲回答:“或許只需一眼。”
嶽小嬋繼續問:“那忘掉一個人,需要多久?”
薛牧沉默不答。
“所以這時間啊,就是這麼怪的。”嶽小嬋轉頭看了他一眼,笑容依舊:“便如記住只需一眼,而忘掉卻要一生。”
薛牧心中轟然震了一下,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裡,卻發不出半個音節。
嶽小嬋若無其事地說著:“別這麼沉默,總想和小嬋保持距離,怎麼說也是叔侄不是?”
薛牧只能道:“這話意義雋永,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
“叔叔可不是這麼木訥無言的人呢。”嶽小嬋忽然又用回了“叔叔”,笑嘻嘻地說著:“這種呆子可不讓人喜歡,便如那誰……你看。”
薛牧順著她的手指,轉頭看去。
一名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女,揹負長劍,身形瘦削而挺秀,一步一步地慢慢走進了城門。白衣不過粗布織成,洗得發白還有補丁,腳下草履也已經有了破洞,看上去非常寒酸,一副典型苦修士的感覺,但沒有人敢對她露出半點歧視之意,反倒肅然屏息。
因為她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鳳目之間銳意凜然,堅定的步履之中伴著沖霄劍意,森森發散,割得路人的臉都生疼。在那凌厲劍意麵前,一切寒酸樸素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便是最華美的裝飾也無法比擬。
薛牧這一刻真可以理解,為什麼薛清秋的蓋世修為也說她保護不了他的周全。
這種鋪天蓋地的劍意簡直滲入骨髓,這還是被陣法壓制了五成功力的結果。他毫不懷疑在外面這個少女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百孔千瘡,神仙也不能保護下來。
嶽小嬋嘖嘖有聲:“她居然也來了京師……是萬里拜劍正好路過呢,還是來找制服事件的麻煩……”
薛牧神色慎重:“她是誰?”
“慕劍璃,正道潛龍十傑之首,問劍宗乃至於整個正道這一輩最出色的弟子,最有可能以劍合道的天才。”
“原來她就是慕劍璃。”薛牧想起前天千千的打扮,果然和這一模一樣,只是這種劍意,別說千千了,不管誰來也難以模仿。
見薛牧慎重的樣子,嶽小嬋嘻嘻一笑:“不用那麼緊張,慕劍璃劍道未成,真練成了也就返璞歸真,不會整個人跟個劍人一樣了。”
薛牧忍不住問:“你打得過她嗎?”
嶽小嬋抬頭想了想:“兩天前肯定打不過,可現在就說不準了。”
“呃?”
“當某人從薛牧變成叔叔的那一刻起,小嬋歸靈而化蘊,成功突破藩籬,成為人間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化蘊高手。”嶽小嬋悠悠道:“慕劍璃也不過年方十七,再是天才,修為也不過高我個小境界罷了。這點修為差距,我可不怕她。就算打不過,也能讓她留下畢生難忘的回憶。”
薛牧半張著嘴,側頭打量嶽小嬋,心裡著實震驚。人間有史以來……這尼瑪什麼概念?
這種曠世天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