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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咳,嗯,是,多謝你幫忙,這麼快就搞定我的居留。”我摸摸鼻子,又按一下胸口,告訴自己要冷靜:“那個,威廉的訂婚典禮,我還是不去了。”

“……為什麼?”他語速很快:“你還在介意嗎?”

“嗯……也不是,”我對著窗玻璃呲呲牙:“我去不太好,避嫌,哈哈,哈哈。”

“你……你別想太多,我,嗯,我就是想見見你,”他聲音低下去,異常溫柔地:“我想跟你說說話。”

“啊……咳,不,不必了,咱們做朋友,你說過的,我同意。”我磕磕巴巴:“我已經無所謂了,真的。”

他那邊沈默了很久,才輕聲說了句:“你真的不必介意,Jerry也去的。”

“嗯。”

說完這句默默掛了電話。摸一下胸口,那個部位涼颼颼的,有冷氣直接鑽進去。

我覺得無力,整個人倒在椅背上,將請柬蓋在面孔。其實早就不必妄想,又何必自作多情,現實總是讓人一敗塗地。

如此躊躇好幾天,等到了日子,我百般無奈,到底裝飾一新,人模狗樣地去參加畫展。

嘴裡不住跟自己說是為了跟威廉那老頭兒的忘年交,其實路邊的狗都看得出來,我想見維倫,想得自己都沒法控制,明知見了也沒用,可還是眼巴巴地趕上門去。

畫展頗熱鬧,走廊盡頭環佩叮噹,一大群姑娘圍成一團,威廉站在中央,抱著那位西班牙籍的未婚妻,意氣風發,滿頭白毛都冒著歡喜。

他遠遠見了我,張著雙臂過來就是個熊抱:“哥們兒,你總算來了!維倫還說你不來了呢!”

“咳,你難得結次婚,我怎麼可能錯過,”我拍著他肩膀,想寒暄兩句,又忍不住左顧右盼。

“維倫在中庭,這次畫展,沒他搞不起來,”老頭彷彿是我肚裡的蛔蟲,滿臉壞笑往玻璃門那一邊指。

我順著手指望過去,看到修長的身形立在陽光底下,深灰西裝,白袖口戴著藍寶石袖釦,側著頭飲酒的樣子風度翩翩。

一時間我也不知怎麼了,雷打一樣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四周的人群都變成黑白底片,放著慢動作,只有中庭掩映的綠蔭下那個身影,鮮活得好像生來就刻在我心底一樣。

“喂,喝點東西。”威廉在旁邊戳我,遞過來杯香檳:“Jerry也來了,他設計的展館佈置,你可別……”

我知道,我可別一時衝動,讓大家掃興。看來Jerry已得到維倫全家承認,連威廉都來要我莫惹他多心,哼,那個娘娘腔,有多金貴麼?

我滿肚子酸水,勉強按老頭的肩膀一下,表示“我會小心”,吸氣平定心神,往維倫那一邊走。

維倫仍跟人談笑著,可他身上真像是有雷達,我站在他身後還不及開口,他便已轉過身。只是剛見到我,就愣住了。

冬日陽光洋洋灑灑,透過樹影打在他額頭,他頭髮略長了些,全捋在腦後,越發顯得鼻樑挺直,藍眼睛深沈得汪洋一般。

也不過一瞬間的空子,可我呆立著仰頭與他對視,覺得彷彿已過了一個世紀似的。

“童……薛童。”他先開的口,走近一步,露出潔白的牙齒:“你來了。”

“啊……咳,沒帶什麼禮物,還請原諒。”他身上還是帶著那股松木香,我情不自禁,後退一步:“恭喜。”

“呵,謝謝。”他停下腳步,站直了,一手端著酒杯,另一手插在褲兜,就保持那樣的姿勢,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啊……我,我臉上,有什麼嗎?”我尷尬抬手,摸一下腦門,隨即回頭,看到身後精幹的小個子Jerry拉著個大漢過來,正衝這邊招手,袖口一樣戴著藍寶石袖釦。

咳,原來又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