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月不知道為什麼,孟寒淞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一句話就能撩撥出她體內那些被掩藏了許久的暴躁因子。
「要你管!」陳七月看著他一副沒骨頭的樣子,作勢就要回教室。
步子還沒邁開,手腕上就傳來了乾燥又溫熱的觸感。
孟寒淞握著她的手腕,手掌下的觸感纖細滑膩。他噙著笑:「幾年沒見,脾氣怎麼還是這麼差。」
陳七月瞪他,她一點都不想在這裡和他敘舊,她也不覺得自己和他有什麼舊可以敘。她會出來,完全是因為不想看這傢伙站在教室門口招蜂引蝶,弄得大家都無心學習。
看著小姑娘就要炸毛的樣子,孟寒淞笑笑,鬆開了手:「爺爺有東西要帶給你外公,你放學了等我一下。」
「在哪等?」小姑娘像是突然間吃了炮仗,聲音暴躁又洪亮。
孟寒淞被她吼的微微一愣,旋即淺笑,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指間在螢幕上點了點:「電話。」
見小姑娘沒動靜,他抬頭,補充道:「你的電話是多少,你下了課,我打給你。」
陳七月:「我媽說我要中考,沒收了我的手機。」
孟寒淞:「……」
他有點無奈,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最後抽出她手裡的筆,捏起細白的手腕,低頭寫下一串數字:「下了課,打給我。」
手腕上癢癢的,陳七月抬頭,三月末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灑在少年的身上,他垂眸,長長的眼睫輕顫。
上課鈴就是在這個時候打響的。陳七月草草看了眼手腕上的數字,說了聲「知道了」,就轉身跑回了教室。
她身後,少年忍不住彎了彎唇。
——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想著要幫外公帶東西的事情,陳七月一下午的課都聽得心不在,總感覺手腕上癢癢的。期間,鄭佳佳十分八卦的問起她和孟寒淞的關係,也被她用一個「遠房表哥」的拙劣藉口遮掩了過去。
畢業班都要上晚自習,初三也不例外。晚自習上到九點,一般不會有老師來佔用。往常這個時候,陳七月都會埋著頭不停的刷題刷題再刷題,像個不知疲倦的永動機。可今天,永動機同學卻莫名的想要偷懶罷工。
同桌鄭佳佳正在埋頭看一本漫畫。陳七月推了推她,指著桌上的紙條給她看:【佳佳,還有多餘的漫畫嗎?借我一本看看。】
鄭佳佳吃驚的看著她,嘴巴張得能吞下一整個雞蛋。要知道,陳七月這種尖子生可是從來不屑於看什麼小說、漫畫的。
介於陳七月晚自習看漫畫的發生機率基本等於零,鄭佳佳大手一揮,忍痛割愛,將正在看的一本少女漫遞給了陳七月。
粉嫩的封皮上畫著一對精緻的男女,長頭髮大眼睛的女孩子正靠牆仰著頭,面前比她高了一個頭的男生微微俯身,看樣子就要親下來……
一抹淡粉色悄悄爬上陳七月的耳朵,她看著這曖昧過頭的封皮,有點不好意思翻開,心裡,卻其實又有一點好奇。這就好像和爸媽一起看電視,卻剛好碰上親親的鏡頭,只能一本正經的捂著眼睛,然後從指縫裡偷偷看。
不過,陳七月是個很自律的小姑娘,她糾結掙紮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想要翻開的慾望,把漫畫還給鄭佳佳,然後往桌子上一趴,對著練習題發呆,還時不時的看手錶。
八點五十五分,她收拾好書包,靜靜等待晚自習的下課鈴。
「鈴——」
嘹亮的鈴聲在安靜的教室裡響起,回聲穿過空蕩蕩的操場。陳七月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孟寒淞和她,是不是聽的一個鈴聲?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陳七月就把自己嚇到了,她是瘋了吧,居然會想到這麼奇怪又無腦的問題。她甩了甩腦袋,在鄭佳佳的詫異中,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