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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扯著他的袖子搖晃,嘟著嘴說:「上去碰碰運氣,有就採回來,沒有咱們再多摘點楮實子,存起來冬天也能省心些。」

奇駿山經過雨水的沖刷樹木都精神不少,陽光像是一層薄紗從天際慢慢垂落遮擋在萬物之上,朦朧泛著水汽。山路確實泥濘不堪,花月踮著腳往比較乾的地方跳,花城在後面跟著,看她這般天真也止不住地跟著笑。他們兄妹兩自小關係親厚,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有了不和他說的小心思。

陸良今兒起得早去地裡割了兩擔子草回來,又給豬圈裡的豬餵了些才打水洗手。腳剛跨過門檻聽到屋裡傳來娘沉聲的拒絕,趕忙進去,只見當初鬧著和他們斷絕關係的大哥抓著孃的手低聲啃求:「娘,二叔說了只要你答應和我們一起回去,陸家就還給我們本來有的體面日子。娘,你不管我和喬娟我們無話可說,可她現在懷了身子,肚子裡是您的長孫,您忍心他跟著我們受苦嗎?」

陸大娘掙開他的手,恨聲道:「你當初不是能耐的很?聽你媳婦的話和我這個老婆子斷了來往,這會兒為了那些身外物也能厚著臉皮找上門來,你可真是出息了。這話你不用再說,我不會答應,你快走吧,阿良要回來了。」

陸時不死心,急切地說:「娘,二叔只給我們三天的時間。他說那個時候是逼不得已才將我們趕出來的,現在二嬸過世了,一切都不是問題,您還顧忌什麼?陸良在村子裡的名聲已經臭不可聞,成天的仗著拳頭欺負人,連帶著您都被人說是教養無方,縱著他胡作非為,和我們離開這裡,讓我和喬娟伺候您。」

「你自己想去過好日子憑你的本事去,做什麼過來給我們尋不痛快?想來是我上次打得輕了,才讓你這般沒記性。」陸良冷著臉進來,聲音偏沉偏寒,如鷹般銳利的眸子裡散發出兇狠,看得陸時縮了縮身子。

陸時梗著脖子,強作鎮定:「讓娘跟著你過苦日子,這就是你所謂的孝心?欽州的繁華富貴我可沒忘,既然能重新拿回來,為什麼不要?只要娘跟著我們回去,你又是陸家的大夫人,這有什麼不好?何必在這個破村子裡守著讓人當笑話看?」

陸大娘臉上劃過一抹難堪,想起當初被攆出陸家,自己帶著兒子們一路艱辛地討活路,眼眶裡頓時染了淚水。陸二的心思她怎麼會不知道,她寧肯在這山村枯老死去也不想回那個「家」受辱,閉了閉眼,有氣無力地說:「你走吧,往後不要再來了,我們娘倆日子過得好好的,不用你操心。」

陸時見沒了想忘,登時冷了臉,氣急敗壞地叫嚷:「娘,都怪你,當初要不是你和二叔有舊情……二嬸怎麼會將我們攆出來?我爹死的早,上上下下連個能給我們做主的都沒有。娘,你太狠了,為了你自己的私心斷了我們的好日子。以後你就是想讓我進門,我也不稀罕。」

陸良的拳頭攥緊,拽著陸時的領口就要砸下去,卻被母親給喝住:「有話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我不過生了兩個,你就讓我寒心至此,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你走吧。」

直待陸時走了,陸大娘看著陸良強撐著笑顏:「我先躺躺,你忙你得去,我沒事,晚些咱們做土豆丸子吃。」

陸良那時雖小,卻也記得些事,娘在陸家受的苦全被她壓在心裡不說出來,為了他們兄弟兩她一個如花婦人生生熬得蒼老了,不好說什麼只得出去了。陸時再委屈,哪有她的委屈大?爹走後她便沒了依靠,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受盡欺負也沒有孃家人站出來給說句話。他只恨自己沒本事不能替娘出這口惡氣,抿緊嘴將堆放在柴房裡的柴劈了,一下一下用盡力氣,像是要將那些人給千刀萬剮了般。

吃過午飯,陸良刷了碗出來,正想著熄了外面的火往後在屋裡做飯,卻見王媒婆扭著肥胖的腰肢走進院子,看見陸良笑道:「陸良忙著吶?我來和你娘說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