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沒敢和蔡氏說,娘極滿意這樁親事,大哥做這事也算得上攪事,她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他沒和我說,我只知道三伯帶了話來,過兩天大哥要去鎮上幹活去。」
蔡氏沒再問卻是對大哥的事上了心,晚飯是炒青菜和饅頭,蒸籠上的白氣冒得嘩嘩的,花月見娘不停地往外張望,笑道:「娘可別嚇著大哥。」
蔡氏也跟著笑,半個鐘頭後她將蒸籠端起,往外一看見花城憂心忡忡地進來,扯著嗓子喊:「你一天到晚亂晃悠什麼?要是瞧上哪家姑娘跟我說,合適我就上門提親去。」
花城摸著頭咧嘴笑:「哪裡的事,我近來結識了個人很是談得來,他常在鎮上,縣城裡幹活,我想問問他有沒有能做得久些的活。」
蔡氏打消了心上的疑慮,張羅著開飯,一家四口熱熱鬧鬧的吃完飯,花月趁娘收拾桌子,小聲和花城說:「你費那個功夫做什麼,真好假好到時候就知曉了。」
花城瞪著她壓底嗓音訓斥:「你說的什麼話?誰有那閒功夫等,要是人品不行趁早斷了,別到時候拖泥帶水沒完沒了。姑娘家不比男人,時間最寶貴,不能耽擱了。」
花月眼眶微熱,她與劉洪濤如今也不過是泛泛之交,談不上什麼情意,只是覺得這人較為溫和實在。她實在想不到這樣的人會有什麼毛病,要說有,大抵是看多了文弱書生中負心薄情的故事,心裡也不禁敲起了邊鼓,猶猶豫豫起來,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
「這事你不用管,要是真給我尋著什麼,爹孃那裡我來說。說什麼也不能委屈了我的親妹子。」
花月點了點頭,看著大哥俊朗又一身正氣,心裡忍不住一嘆。那天她一早就去找二妮把大哥的意思委婉的說了,二妮臉上雖帶著笑,眼睛卻紅了。花月怎會不懂,玲瓏女兒心是這世上最柔弱之物,當被人捧在手心呵護。只是那人是她哥哥,無法強求,只能勸慰道:「天底下比我哥好的男人多了去,你別太難過,說不定在不遠處就有人等著你呢。」
哪知二妮哽咽著說:「才不是,我就沒見過比你哥還好的人,勤快又肯吃苦,還長得好看。村裡未嫁的姑娘都看中你哥,他看不上我就看不上罷,我瞧得上他就成。月兒,昨天我和我娘吵了一架,我口快說中意你哥,讓我嫁給別的男人除非我死。我娘她……」
花月急急地問:「嬸子可是訓你了?你也是,多大的人還頂撞人,這不自找著挨敲打嗎?」
二妮抹去眼淚,紅潤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神采,嘴角流淌著開懷的笑:「我娘本來死活不鬆口,一聽我中意的是你哥,當即就變了臉,笑得可歡實了,說要是別的人家她斷然不準,你哥是咱們村裡難得的好後生,能結了親最好不過。」接著她又耷拉下肩膀,無力地說:「在家裡想得再怎麼好,哪知你哥看不上我,這不是白搭嗎?我倒是和我娘說起過這個,她說會幫我,要是更不討你哥歡喜,我這張臉可往哪兒擱。」
花月真是哭笑不得,張嬸子倒是個有趣的人,只是大哥的事她可做不了主,哪怕眼前這個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是自私地想大哥能過得快活點。
花城正蹲在灶膛前往裡面塞地瓜,烤好了溫在灶頭就好。雖說地瓜可以煮著吃、蒸著吃,味道卻是烤得最好。花月猶豫了好一陣兒,才開口:「大哥,張嬸子也挺中意你的,想你做他們家的女婿,我倒是覺得二妮挺好的,性子好又單純,人也活潑,日子過得多有趣?張嬸子一家在村裡口碑好,你真不考慮考慮?」她嘴上說只希望大哥好過,可也捨不得看二妮失了原本的靈氣。
花城身子僵了下,頓時頭疼起來,張嬸子一家人雖好,可是那和糖一樣甩也甩不掉的性子實在讓他吃不消,他大抵能猜到,用不了多久張嬸子就該上門了,他還有什麼好說?囑咐花月先去洗臉,晚些再出來吃便逕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