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尖利至極的慘叫。
二人大懼,轉身奪路而逃!但早已不辨方向,跌撞出得密林,發現有一條山路,便只管沿路飛逃。
“後來俺們兩個就一刻不停,一路來到這裡了。”
夫婦二人一唱一隨,將此事的經過湊了個大概,其中的兇險卻只有親歷者才能體會。
即便如此,也足以讓人隨之驚怖,心情緊張跌宕,暗暗捏了幾把汗。
沐皓天神情沉重,目有悲憫之色,說道:
“好一個巾幗尋夫,伉儷情深齊心退鬼怪的故事!尤其秀娘一介女流,卻能不畏恐怖,毅然進山,為救丈夫勇於直面邪物,真教我好生欽佩。”
樵夫粗枝大葉,未察他話中有話,哈哈一笑,端茶客套。
秀娘卻發現沐皓天聽完以後,神色就變得非常奇怪,還時不時望向自己和丈夫身後,只道他被鬼童的兇名所驚,於是寬慰道:
“天幸,那東西也許是受傷過重,並沒有跟上來,俺們夫妻倆才僥倖逃出生天吶!”
沐皓天卻搖了搖頭,道:
“鬼童一物乃怨靈所化,氣量狹小,睚眥必報,你們既已傷牠,只怕絕難善了。更何況、”
到此一頓,看向秀娘身後:
“你怎麼知道牠沒有跟來?”
桌上油盞火苗輕晃,一股涼風由窗徐徐吹入,寒意貼上後頸肌膚,樵夫和秀娘渾身一抖,悚然後顧!
兩道驚恐的目光快速掃過身後微敞的窗、緊閉的屋門以及屋內四壁雜物。
除卻習習微風,殊無異狀。
二人迴轉過頭,卻看見沐皓天神態自若,自飲自酌,方知是在戲弄他們。驚慌終於平復,心中又起微憤。
樵夫用力一拍桌板,怒道:
“小道士!俺們倆對儂感激敬重,儂怎麼如此跳脫?”
沐皓天平靜地注視著他,反問道:
“大哥,適才你一直在觀察我身後的影子罷?能否說說這是為何?”
樵夫恍然大悟,他是在介懷自己疑他是鬼物之事,少年心性,還以顏色。
畢竟自己唐突在先,又有求於人,便抱拳道:
“慚愧吶!他奶奶的,之前俺看到情況不對頭——這荒山野嶺的守夜人居然是個俊朗少年,大大的不合常理,又想到傳聞中鬼魅之類的玩意兒善於變幻美人形,但卻不能被燈火照出影子……這才鬧了誤會。俺們夫妻倆剛剛撞了邪,有些疑神疑鬼,還請小道長見諒!”
“鬼魅之物沒有影子麼?鄉野傳聞倒也不假。”
沐皓天輕嘆一聲,說道,
“那你們何不看看自己的腳下?”
話音未畢,寒風陡急!
油盞火苗前傾後倒,攪得牆上少年影子張牙舞爪。
溫暖的屋子裡卒然漫起冷意。
樵夫緩緩擰頭,朝秀娘身下看去:
一個娟細的人影,隨著風吹火光,左搖右晃。
心中湧過驚異、困惑、迷茫,更多的卻是再一次被戲弄的惱怒,舉手正想拍案質問少年,忽卻見地上秀孃的影子跳動著急速退遠,一直印上了後牆。
樵夫詫然抬起頭。
秀孃的臉上驚恐萬狀,雙唇激顫,一隻手顫巍巍舉著,指向他的身下。
樵夫如被當頭一棒,又像一桶冰水澆頭,前胸後背冷汗涔涔,霍然站起,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去。
腳下四周,油盞火光漫灑一地,桌、凳、竹杯的形狀清晰顯現。
卻獨獨缺了一條人影。
樵夫頭腦嗡鳴,茫然無措,攤著手喃喃道:
“俺……怎麼是俺?”
顫身往秀娘挪了一步,驚得她愈發恐慌,拼命靠在牆上,連忙止步,轉向